为光禄大夫的周异、丁宫,这二人在经学上的造诣,也配与他争太常卿之位?
故而马日磾倒也安于清闲几年,主动向天子请命,以光禄大夫的身份常驻东观,主持校勘典籍、编修《汉记》的差事。
只是,今日天子突然驾临,令马日磾心头隐隐不安。
正凝眉沉思间,马日磾忽觉手背一暖,低头看去,是弟子谢该将一个烧得温热的手炉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他手中。
“老师,天寒地冻,不可大意,当心寒疮复发!”谢该板着脸,语气不容置疑。
马日磾本想推拒,但看着弟子那副认真关切的神情,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他虽出身扶风马氏,却是旁支,幼时家贫,幸得从祖父马融赏识,授以古文经学。
然冬日无钱置炭,仍手不释卷苦读,落下了生寒疮的病根。
这寒疮病一旦染上,便极易复发,非得用特制的药膏涂抹并以热姜水浸泡才能缓解,但也依旧不能根除。
所幸当今天子登基后,废除了买官钱等苛捐杂税,又增加了官员福利,这两年他手上的寒疮才未再犯。
“你这厮,竟敢训斥起师长来了,目无尊长,该罚!”马日磾口中虽训斥着,却还是将那手炉拢入袖中暖手。
一旁的郑益瞧见,看向马日磾,笑谓众同僚道:“叔父口是心非,常常当面训斥文仪(谢该)目无尊长,背后却是常常教导我等后辈当效文仪品行,非信人君子也!”
马日磾故作怒容伸手在郑益的手臂上拍打了两下,以作训斥。
其余一众校书郎中、太中大夫、议郎等人皆是看着这师生叔侄打闹,也发出了善意的笑声。
郑益是郑玄的儿子,是郑玄三十九岁才生下的儿子,今年堪堪二十岁,十月初方得北海相秦周举为茂才。
不过郑益自认为没有什么经国韬略,故而在策试后请求天子不必将他任命为三署郎或尚书郎,更不愿入侍中寺误国误民,而是请求入东观为一校书郎中,惟愿平生遍阅东观藏书。
郑玄也并不认为郑益这是不争气的表现,反而难得夸赞他有自知之明,并请求天子满足郑益的心愿,最终郑益便成了这校书郎中。
郑玄作为古文学派当之无愧的第一辩经选手,他的儿子自然也是古文学派的团宠,故而与几位古文学派巨擘都是叔侄相称。
人群中的太中大夫颍容也轻笑着开口,对马日磾夸赞着谢该,道:“令弟子贤而且孝,翁叔公之福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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