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年前,十七岁半的赵基虽然长得高,身形在饿殍遍布的时代里也能算是壮硕。
可那时候的赵基,在赵敛印象中,是神情桀骜,眉目转动之际凶神恶煞,仿佛择人而噬。
他也清楚,小儿子表现出来的凶恶,只是一种对外人的警告罢了。
所以很多亲友认为他的小儿子在山里吃苦,只有他清楚,那个小儿子是真的享受山野独居的生活。
一头缺乏安全感的人形凶兽,待在山里自然如鱼得水。
最让他惊诧的是,当时征募虎贲,将小儿子从山里逼出时,没有想象中的暴怒乖张,只是把老二揍了一顿,脾性好转了太多。
再接下来的事情,就彻底超出了赵敛的控制与认知。
以至于如今自身的身份变化,他依旧有些无法理解。
此刻看着眼前身形更为壮硕,眉目间依稀如旧,但面目丰润,神态静谧,仿佛与周围草木、溪水融合在一起的小儿子,赵敛感到十分的陌生。
其实他的眼中,儿子就三个,后来那些,以及这两年生育的儿子,他眼中就是家族的底蕴。
这些孩子长大后,用起来肯定比外人顺手。
不止是赵基的变化让他感到陌生,此前老二拜为陈国将军,从陈国负伤逃回来后,就变得让他认不出来了。
反倒是老大,依旧是那种可靠的感觉,随时可以用一句话支使起来。
赵敛脑海内瞬间对比三个儿子这两年里的变化,也放下手中酒杯:“阿季?”
“父亲。”
赵基本能回应一句,就微微侧身扬起下巴去看坡上坟茔:“父亲是想迁葬琅琊祖坟,还是迁入别处?”
“阿季以为何处妥当?”
赵敛也为这个问题感到为难,更想借迁葬的机会,将赵基过嗣一事抹消掉。
怎么说呢……他虽然没有当过太上皇,可如今形势大好,为什么拒绝当太上皇?
不止是他,就连分居两地已有两年的妻子裴氏,也在积极推动这件事情,想要把赵基从赵彦那里抢回来。
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,当时朝廷在侧,赵彦位卑权重,对赵基的发展很重要。
过嗣给赵彦,不管是权力上、宗法上,还是实际效果方面,都是一件势在必行的事情。
但这个过嗣行为,对赵敛夫妇而言,其实有些不公平。
哪怕赵基回报了他代郡郡守,裴氏食邑五百户的桐乡君……回报的再多,可赵敛依旧感觉很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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