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点几句。
他指点的角度往往刁钻而精准,虽只言片语,却每每让方家子弟如醍醐灌顶,对其愈发恭敬推崇。
他似乎完全沉浸在这种被奉为上宾的悠闲氛围里。
但夏忧蠹知道,这一切都是假象。这个男人平静的外表下,隐藏着足以搅动风云的可怕力量和态度。
这个人,深不可测。
终于,在第四日夜晚,当夏忧蠹再次将记录着“今日无甚大事,方骏鞭笞家仆致一人死,方乾处置抚恤,余者如常”的日记册子放在高见面前时,她长久积压的困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烦躁冲破了冰冷的壁垒。
她第一次主动开口,声音依旧清冷,却带着一丝压抑的质问:“我每日所记,不过是些琐碎重复的景象,方家内外,并无新奇之处。你……究竟想从中看出什么?”
她实在无法理解,困在这方寸之地,记录这些无聊的日常,有何意义?
如果真的想要了解方家的情况,那应该是去方家外面的资源,看方家的账目,去刺探那些核心情报才对。
光是在这里看日常生活,能看出什么东西来?
高见这边呢,他正坐在在窗边的软榻上,就着周围夜明珠的光,翻阅一本方家藏书阁借来的地方志。
闻言,他并未抬头,只是翻过一页书,淡淡地说道:“已经差不多了。”
夏忧蠹一怔:“什么差不多了?”
高见终于合上书卷,抬眸看向她。烛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跳跃,带着一种洞察一切的冰冷光芒:“时候快到了,差不多要结束了,破绽已经收集的不差了。”
“破绽?”夏忧蠹蹙眉,完全不解,“方家规行矩步,门风严谨,何来破绽?”
高见摇了摇头,手指在夏忧蠹的日记册子上轻轻一点,仿佛在点醒一个懵懂之人:
“其一,驭下之失,根基动摇:”
“你这上面记了,方骏鞭笞家仆致死,方乾处置,抚恤其孤妹入府。”
“那家仆张二牛,父母早亡,唯余一妹。其人既无牵无挂,又无显贵亲朋。此等‘孤绝’之人,本是府中最不易生事、也最易被牺牲的底层。方骏因私愤迁怒将其虐杀,本来就已经彰显出了方家驭下之术的破绽,此等行径,传于其他仆役耳中,会作何想?主家喜怒无常,看似驭下有术,但只不过是延续前人制度,而不知其解。“
“驭下是小事,反正也翻不了天,但是前人留了制度,祖辈有驭下的根底,到了这一辈却只流于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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