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毯上蔓延开来,与之前金家的血迹融为一体。
覃隆的身影,如同鬼魅般在那具尸体旁一闪而逝,再次隐入高见座椅后的阴影中,仿佛从未动过。
只有那柄乌沉短剑的剑尖,一滴殷红的血珠,缓缓滴落。
整个大厅,死一般的寂静!落针可闻!
所有剩余的世家代表,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冻住,浑身僵硬,脸色惨白如纸,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放大。
刚才还存有的一丝侥幸、一丝试探、一丝不甘,此刻被这毫不留情、迅若雷霆的杀戮彻底碾碎!空气中那新鲜的血腥味,比任何言语都更具说服力。
高见甚至眼皮都没抬一下,仿佛只是让人拍死了一只扰人的苍蝇。
他端起茶杯,又呷了一口,声音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:
“还有谁,要‘从长计议’?”
无人应答。只有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,和牙齿打颤的咯咯声。
“很好。”高见放下茶杯,目光再次扫过下方噤若寒蝉的众人,“具体细则,稍后会有人送到各位府上。记住,十年。少一人,拿你们全族来填。”
“散了吧。”
没有讨价还价,没有虚与委蛇。只有冰冷的命令和不容置疑的执行。
这让眼前的世家子的脑海中,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半年前,甚至几个月前的画面。
那时的凉州城,也曾是高朋满座,觥筹交错。
新任钦差高大人,年轻俊朗,笑容和煦,如同初春的暖阳。他穿梭于各大世家的宴席之间,姿态放得极低,言语谦和,甚至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、初来乍到的“青涩”。
那时的他,笑容满面,似乎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,什么困难都可以体谅。
世家们起初的警惕,在他春风化雨般的“诚意”和“示弱”下,渐渐松懈。
那时的他,看起来多么“好说话”!多么“通情达理”!世家们甚至一度觉得,这个钦差比以往那些只知道板着脸要钱要粮的蠢货强多了,是个可以“合作”、可以“引导”的对象。
金大福甚至曾在私底下嗤笑:“不过是个想借我等捞点政绩、好回中枢升迁的油滑小子罢了!哄着便是!”
他们还能记得,当时在酒宴上,高见被劝酒时那略显窘迫又强撑豪爽的模样。
记得他在陈家花园里,对着一株名贵牡丹啧啧称奇、虚心请教的样子。
记得他在外面议事时,面对争论不休的各方,露出那种左右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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