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夜。
就在张峦别院后面相隔一条街的院子里,张延龄见到了前来求见的庞顷。
大门口立着祁娘。
但祁娘好似有意避嫌一般,明明人是她引介来的,但她却不敢参与到这次会面中来,就好像个门神一样,自觉地守在院门前。
庞顷上来就把一份礼单交给张延龄。
“这是……?”
张延龄问道。
“乃送给令尊,还有二公子您的礼物。道爷人在山西,心系京师,特地来信嘱咐,一定要好好答谢您父子二人相助的恩情。”
庞顷道。
张延龄闻言笑了起来,问道:“你感谢家父就行了,感谢我做什么?”
庞顷笑而不语。
显然以他的智慧,不可能看不出张延龄在整件事中扮演的角色。
光靠张峦……
怕是李孜省还在西北吃土,军功什么的连边都摸不着。
张延龄道:“不知礼单上都是些什么?庞先生,你这么来送礼,我觉得不合适。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,要是别人知道你来此的目的,肯定会在暗中中伤家父和李尚书的关系。”
“嘿,二公子您真的在意这些吗?”
庞顷笑着问道。
张延龄一看就明白了,其实庞顷把朱祐樘对张家的态度看得很透彻。
就像成化朝时,朱见深对李孜省、梁芳非常宠信,这两位收点儿礼什么的,皇帝根本不管不问。
梁芳倒台并不是因为他收受贿赂,而是因为“欺上瞒下”,说白了就是糊弄皇帝,或者说是张延龄让成化帝觉得梁芳是在蒙骗他。
眼下朱祐樘对张家父子的宠信,明显已超出了当年成化帝对李孜省、梁芳,所以张家收不收贿赂什么的,皇帝才不会管呢。
现在要张家倒台,唯一的可能就是让皇帝觉得张家“屁股不正”。
很可惜,这个隐患至少在弘治和正德年间,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。
张延龄道:“那我就替家父谢过庞先生,哦,还有李道爷。”
“您言重了。”
庞顷笑着道,“能送上礼已是难得的殊荣,其他人还没这优渥待遇呢……做完这事,在下也可以收拾行囊,准备出发往西北了。”
张延龄惊讶地问道:“你要去偏头关?你懂军事吗?还有,河南等地修河准备工作,也不可疏怠啊……之前你不是说要出京去打点一下,怎突然就改弦易辙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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