壁天穹。李云鹍立于船头,海风萧瑟,吹得袍袖零落,官帽不知去向。念起自家满腔抱负韬略,意欲匡扶社稷,不想遭此奇祸,州城沦丧,将士死难,如今竟成亡命之徒,飘泊于万顷波涛之上,真个是肝肠寸断。望着那浊浪排空,不由得放声恸哭。左右残兵,亦皆垂泪,无言可慰。
再说山士奇见擒不得李云鹍,回望登州城头火光照耀,对左右冷笑道:“杜壆那伙交趾蛮子,想必正在城里快活。却不知俺们孙圣大王黄雀在后。走,随我进城,去会会他们。”言罢,山士奇引军直抢登州东门。此时城内乱象稍定,只见街巷之上,一个个交趾军士搬运府库财物,争抢不休,乱作一团。杜壆、酆泰等人正在原知州府衙大堂之上,商议如何分功据守。忽闻门外喧哗,小校来报,说城外有一彪人马,打着“孙”字旗号,为首将官山士奇,声称奉游骑将军孙圣之命前来接防。杜壆闻言,眉头微皱。潘文得却在一旁使个眼色,微微点头。杜壆会意,便道:“请山将军进来。”
不多时,山士奇顶盔贯甲,带着十余名健卒,昂然直入大堂。环视堂上诸将,双眼在金银堆上略略一瞥,旋即对杜壆拱了拱手,算是见礼。口中却道:“三军将士此番劳苦。我家孙圣大王闻登州已破,特命末将前来,一则犒劳将士,二则接手城防。登州乃海疆重镇,非有大王亲信坐镇不可,还请杜元帅即刻交割印信、兵符、府库册簿。”
此言一出,堂上交趾诸将尽皆变色。那狻猊酆泰性情最是暴烈,闻言大怒,一步踏出,手指山士奇骂道:“你这厮在此放毒烟屁!俺们兄弟几个流干血汗夺下这登州城,你这猢狲寸功未立,如今倒想来现摘桃子吃?天下那有这般便宜事?我且告诉你,要城没有,要你酆爹爹这对双锏,倒是可以试试利害!”山士奇岂是怕事之人,见酆泰无礼,亦掣出朴刀,瞋目喝道:“你那南蛮子休要猖狂!此乃孙大王将令。尔等莫非想拥兵自重,背叛盟约不成?”身后健卒也各持刀枪,怒目相对。眼看双方剑拔弩张,就要火并。那杜壆也沉着一张脸,似有欲发作之色。
潘文得见此急忙上前,拦住酆泰,又对山士奇赔笑道:“山将军息怒,酆将军也是一时情急。只是兄弟们刚刚破城,损伤不小,此时便要交割,但恐军心不服。是否容我等稍作休整……”山士奇冷哼一声,正要反驳,忽听门外马蹄声疾,又一使者飞驰而入,呈上孙圣亲笔书信。这人不是别人,正是暗开城门的病尉迟孙立。杜壆拆开一看,信中先是褒奖众将破城之功,继而语气一转,言道此番登州败报,朝廷震怒,必遣大军征剿,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