部下人等皆都劝他下城休息。
“无妨!”
然而陈延不理,强自打起精神。
就在天色将亮未亮时,忽然南、北二门同时传来杀喊声,任约与刘神茂组织人马,几乎同时发动了攻击。好在陈延早已在城头枕戈待旦,一旦战起,立即组织人马抵抗。
杀至天色大亮,任约、刘神茂虽则组织了数次猛攻,然都没能破城,城下已是留下数百具尸体。
任约大怒,亲自带队,对南门展开更为凌厉的攻势。
南门吃紧,陈延亲自督战。
刘神茂彼时亦在跟任约较劲,眼看不能破城,心下不悦,是以同样亲冒矢石,督军在前,发力猛取。
陈延两头奔命,身上多有负伤,身边能战者,渐渐减少。
先是南门攻破,任约带兵杀入城中。
陈延尚欲抵抗,而身边无有能并力战斗者。不得已,欲转入城内,进行巷战。不想南门破后不久,北门亦破,刘神茂同样带着一队人马,杀入城内。
陈延腹背受敌,扭头迎战,为乱矢射透肩甲,跌倒在地。
刘神茂远远看见,知陈延乃是主将,欢喜不已,欲抢在任约之前,将其活捉。不想他打马太快,为陈延盯上,陈延亦已认出他是将帅,乃从腰间取了弓箭,一箭射去,正中刘神茂胸口。
刘神茂惨呼一声,栽下马背。
他陈延箭术可以输给五弟陈乔,不可在战场上也放水给贼将。
遥想当年雉山比箭,五弟得冠,他心下亦为之喜。
争什么,都是兄弟。
陈延想起兄弟陈乔,嘴角微微上翘。
将笑,而未笑。
忽然,后背像是着了巨石,被巨石轰倒向前,砸落数尺远。
“将军,你中箭了!”
陈延耳边有人惊呼,但已听不太清。
他嘴角那抹微笑,终是没能完全咧开。
“周倾,我等你三年孝满娶你,终是没有等来,我……我失信了。”
身在高要的周倾,从陈乔坟茔前站起,目光所过,只见两只黑色蝴蝶,正翩翩起舞,来到她的跟前。
不走,舍不得走。
“他……延、乔……是你们吗?”
蝴蝶环绕,落于肩头。
周倾忽而望向北方,北方有皖城,皖城尚有牵挂人。
可她知道,从此她再无牵挂了。
他们兄弟都在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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