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下马,亲自搀起一个老妇。
老妇手臂如柴,满面泥泪,喃喃道:“家没了……儿子、孙子都在水里……”
朱标一时语塞,只能轻声安慰:“有我在,必不让你饿。”
朱瀚站在不远处,静静看着这一幕,神色无波。沈麓低声道:“王爷,殿下心太软了。”
朱瀚未答,目光转向远方那片湍急的水流,淡淡道:“心软也好,先看他能不能撑。”
官道东侧,有一座旧祠,地势略高,被选作临时赈所。
朱标命人在此安顿灾民,取粮搭棚。
随行的户部小吏忙着清点帐册,唤道:“殿下,前日京仓拨粮二千石,昨日又添五百。现余八百石,可赈两日。”
朱标点头,问:“再调要几日?”
“至少三日。”
朱标眉头微皱。
朱瀚从旁缓缓走来,披着雨斗笠,衣角滴水。
“粮能赈两日,你打算怎么分?”
朱标道:“以户籍为序,先老弱后壮丁。无籍者另立册,不可漏。”
朱瀚笑:“分得公,却慢。饿得急的,不等你立册。”
“叔父的意思?”
朱瀚转身望向祠外那一片人群,声音淡淡:“人多粮少,你若全凭制度,就要死人;若凭人情,又要乱。——你打算选哪个?”
朱标沉默片刻,低声道:“我选‘信’。”
“信?”
“信民。”朱标抬头,目光如静水,“若我信他们,他们便信我。今日我赈他们,明日他们自会分粮。”
朱瀚微微挑眉,似笑非笑:“你要让民自己分粮?”
“是。”
“你可知风险?”
“若我不试,我永远不知民心能到哪一步。”
朱瀚盯着他看了许久,终于轻叹:“你这心法,太子少而有胆。”
“叔父不赞成?”
“我不赞成,但我欣赏。”
两人相视而笑,却皆不言。外头风雨更急,似天意试人。
夜幕降临。祠堂中燃起数十盏油灯。
朱标披衣未眠,徐晋奉来热汤,低声道:“殿下,前方十里外有粮仓,属民间积谷。听闻是句容县丞掌管。”
朱标问:“县丞何名?”
“李茂。此人治地多年,深得乡望。”
朱标点头:“明日往访。”
这时,朱瀚自外进来,披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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