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这些热乎的人心都吸在了一起,谁也离不开谁。
屋里传来笑声,胡小满在讲石沟村的山歌,二柱子在说县城的新鲜事,狗剩爹在跟胡大叔打听榨油的门道。周胜靠在门框上,听着这些声音,觉得比任何山歌都好听。
他想,去不去县城,考不考粮站,其实早就不是问题了。他的根已经扎在了这儿,扎在这油坊的泥土里,扎在这些热热闹闹的日子里,扎在身边这些人的笑脸上。
至于以后,就像胡大叔说的,日子就像榨油,慢慢熬,总会出油的。只要这榨油机还转着,只要这油坊还热闹着,啥好日子都能熬出来。
胡大婶在屋里喊:“胜儿,进来喝鸡汤啊!凉了就不好喝了!”
周胜应了一声,笑着往屋里走。月光跟着他的影子,也悄悄溜进了屋,落在那碗冒着热气的鸡汤上,闪着暖暖的光。
天刚蒙蒙亮,周胜就被院子里的动静吵醒了。他披衣下床,推开门一看,狗剩爹正拿着扫帚慢悠悠地扫着地,晨光落在他微驼的背上,扫起的尘土在光柱里轻轻飘。
“大叔,您咋起这么早?”周胜走过去想接过扫帚,“身子刚好,得多歇歇。”
狗剩爹往旁边躲了躲,笑着说:“躺了这些天,骨头都快锈了,活动活动舒坦。你看这院子,多扫扫,看着亮堂。”他指了指墙角,“昨儿我瞅着那儿有几丛杂草,等会儿薅了,不然招虫子。”
周胜没再争,蹲下来帮着拔草:“您要是觉得累了,千万别硬撑着。”
“知道知道,”狗剩爹应着,突然叹了口气,“说起来,我这辈子没啥本事,就盼着狗剩能有个正经营生。现在他能跟着你学榨油,我这心里啊,比吃了蜜还甜。”
两人正说着,胡小满揉着眼睛从屋里出来,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:“周哥,狗剩大叔,俺闻到香味了,是不是胡大婶烙饼了?”
“就你鼻子尖,”胡大婶端着面盆从灶房出来,“刚发好的面,等会儿给你们烙糖饼,石沟村带回来的新麦面,甜着呢。”
胡小满一下子精神了,凑到面盆前闻了闻:“真香!俺要吃三个!不,五个!”
“吃那么多小心撑着,”胡大叔跟在后面,手里拿着个小本子,“胜儿,这是石沟村油坊的尺寸,你看看,碾盘得比咱这的大两圈,不然赶不上趟。”
周胜接过本子,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草图,旁边标着尺寸:“胡大叔,这碾盘得请石匠来打吧?咱自己弄不了。”
“早想好了,”胡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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