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姑娘学徒中午再去看看。”
胡德山把炒好的菜籽倒进竹匾,突然说:“今天你试试‘露腌法’,就用昨天收的那批籽。”周胜眼睛一亮,赶紧把竹匾搬到老槐树下,露水打湿的菜籽泛着光,像撒了把碎钻。“记得翻三遍,”胡德山在旁边说,“让每颗籽都沾着露气。”
上午筛籽时,周胜发现竹匾的缝隙里卡着颗金穗种。他小心翼翼地抠出来,对着太阳看,仁儿饱满得像要裂开。“这籽真金贵。”他把籽放进贴身的口袋,那里还装着胡德山给的那把金穗种,已经被体温焐得发暖。
苏晓阳举着相机拍他筛籽,镜头里的竹匾在晨光里转得像朵花。“周哥,你这手艺快赶上胡爷爷了。”他突然压低声音,“我太姥姥日记里写,当年她筛籽,德山爷爷总在旁边看着,说‘穗儿筛的籽,榨出的油都带着笑’。”周胜的脸“腾”地红了,手里的竹匾差点掉地上。
中午,小姑娘学徒从张奶奶家回来,拎着个布包:“奶奶让给你们带的,说这是穗儿太姥姥的菜籽种,藏在床底下的木箱里,让咱试试能不能种。”布包里的籽比金穗种小些,黑得发亮,上面还沾着点木屑。
胡德山捏起颗籽,放在嘴里一嚼,壳子脆得像饼干。“这是‘墨珠籽’,”他眼里闪着光,“比金穗种早熟半个月,当年穗儿家就靠这籽撑过了灾年。”周胜赶紧找了个陶盆,往里面撒了些灶灰,把籽埋进去:“俺来种,保准让它长出苗。”
下午榨油,周胜抡木槌的力道正好,每一锤下去,木楔就往里进一分,油槽里的油线越来越粗,金黄得像条小蛇。“成了!”胡小满在旁边喊,“这油比昨天的稠,香得更沉。”周胜放下木槌,手心里全是汗,却笑得比谁都欢:“俺娘说,只要肯下力气,石头都能榨出油。”
胡家婶子用新榨的油炸了丸子,端出来时还冒着热气。“小周,尝尝你自己榨的油做的菜。”她往周胜碗里夹了个丸子,“香不香?”周胜咬了口,油香混着肉香在嘴里炸开,突然觉得这味道比城里饭馆的菜还好吃,眼睛一热,差点掉下泪来。
傍晚,周胜在油坊角落翻地,准备种那批“墨珠籽”。铁锹下去,碰到个硬东西,挖出来一看,是个破陶罐,里面装着半罐发黑的菜籽,罐口的纸条上写着“民国二十三年,穗儿藏”。“胡师傅,您看这是啥?”他举着陶罐喊,声音都在抖。
胡德山走过来,摸了摸罐口的灰:“这是穗儿姑娘当年藏的籽,她说怕战乱断了种,埋了好几个地方。”他往罐里瞅了瞅,籽虽然黑了,却还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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