摇摇晃晃的,却笑得一脸认真。
窗外的月光落在老榨机上,木槌静静地靠在旁边,像在打盹。胡德山忽然想起白天在小学,孩子们吃着油条笑的样子,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。他觉得,这油坊的故事,就该这么一直讲下去,从老到少,从春到秋,像那源源不断的菜籽油,永远都有新的滋味在里面酝酿着,等着被更多人尝到。
这时,院门外传来敲门声,是王校长,手里拎着个饭盒。“胡师傅,给您送点孩子们炸的油条,”她把饭盒递过来,“他们说一定要让您尝尝,还说下次要去油坊看您榨油呢。”胡德山接过饭盒,还带着热乎气,一股熟悉的油香漫开来,像朵刚绽开的花。
他站在门口,看着王校长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,手里的饭盒沉甸甸的,像装着整个油坊的希望。远处的蛙鸣此起彼伏,近处的油香还在飘,一切都跟往常一样,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,像那刚榨出来的油,清清爽爽,却带着股能扎下根去的韧劲。
胡德山把王校长送来的油条摆在灶台上,油香混着晨雾漫出厨房。胡家婶子正往蒸笼里摆馒头,面团发得蓬松,捏起来像块云朵。“孩子们的手艺不错,”她捏了块油条尝尝,“面发得刚好,油也用得正,没糊味。”
小姑娘学徒背着竹筐去河边洗菜,筐里的萝卜缨沾着露水,鲜灵得能掐出水。路过老槐树时,看见小木蹲在树下画油坊,石板上用粉笔涂了个大大的木槌,旁边歪歪扭扭写着“胡爷爷的锤”。“你画的木槌没劲儿,”她放下竹筐,捡起根树枝在旁边补了两笔,“锤柄得弯一点,像师傅抡起来的样子。”
小木撅着嘴抢过树枝:“我爹说这样好看。”两人正争着,老木匠背着工具箱过来,看见地上的画笑了:“都画得好,小木的有样子,丫头的有气势。”他往两人手里各塞了块糖,“快去干活,不然德山要骂人了。”
胡小满在院里检修新榨机,扳手拧在螺丝上发出“咔咔”响。这机器买了半年,他早摸透了脾气,哪颗螺丝松了,哪根皮带该换了,闭着眼都能摸出来。“爹说机器得常伺候,”他边拧边念叨,“就像老榨机得擦油,不然会闹脾气。”
胡德山蹲在菜籽地里,用手扒开土看墒情。刚下过的雨让土变得黏糊,指尖能捏出泥团。“这土够润,”他对跟来的技术员说,“再过十天撒秋肥,用草木灰掺羊粪,比化肥养地。”技术员在本子上记着,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沙沙响:“胡师傅,您这经验比书本上的管用多了。”
“书本是死的,地是活的,”胡德山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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