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翊钧呵呵笑道:“人家都这么懂事了,朕岂能没有表示?”
“皇上,李成梁……不太值得信任啊。”
张居正皱眉说,“他是提议者,未来辽东事成……今日同僚仇视,明日同僚必将巴结,且皇上也没办法不恩赏、不提拔……万一真让其成了大气候,皇上杀杀不得,留……怕是会尾大不掉啊。”
“远的不说,单就今年这数月的成绩,绝不是一个小小的辽东铁岭卫指挥佥事,能够做到的,可他就是做到了,这分明就是……官绅勾结啊。”
朱翊钧笑问道:“爱卿说的‘绅’,是女真人对吧?”
“皇上英明!”
张居正深吸一口气,“臣斗胆,请皇上糊涂一回,借他脑袋一用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将这封奏疏,充作李成梁的催命符,来个借刀杀人?”
“是!”张居正阴恻恻道,“于朝廷而言,一封奏疏,远没有一颗人头更师出有名!”
朱翊钧幽幽说:“可女真人,也是大明人啊,同鞑靼、瓦剌及诸多民族一样,都是大明的百姓。”朱翊钧理所当然的说,“官府除乱,百姓拥戴,这不是挺好的吗?”
张居正愕然,继而一凛。
“张爱卿,你是宰辅,你是整个大明的宰辅!”朱翊钧苦笑道,“如连你都如此作想,融合漠北,收取西域,又有何意义?”
“臣……臣知罪!”
朱翊钧微笑摇头,道:“爱卿的赤诚之心,朕如何不知?”
张居正轻轻一叹,默然无言。
“爱卿是不是觉得疑人就一定不能用?”朱翊钧笑问道,“是不是觉得朕如此,是在养虎为患?”
“臣不敢!”张居正摇头,实则却是默认了。
朱翊钧淡然一笑:“且不说李成梁能不能成虎,即便真就成了虎又何惧哉?是,朕是皇帝,不能全凭喜好做事,更不能由着性子来,可爱卿别忘了,有人可以啊!”
张居正一怔,继而苦笑点头:“是了,永青侯!”
“对嘛,即便不幸被爱卿言中,即便朕不能杀李成梁,只要他有取死之道,就一定会死,而且是很自然的死去,不会引人多想的那种……”
朱翊钧悠然道,“今日之前的李成梁朕不做评价,今日之后的李成梁,未必不能成为一个忠君为国的大将军!”
“张爱卿!!”朱翊钧忽然拔高音量。
张居正一滞,愕然抬头望向少年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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