点向往,仿佛在描述一幅触手可及却被他撕毁的美好图景。但这份“向往”听在梧惠耳中,只觉得寒气刺骨。
“但事实,”凉月君的声音陡然转冷,化作斩断幻象的刀锋,“就是这么发生了。他说要走,我也没拦着他。”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石桌上交错的划痕。“直到我听说院长派皋月君去……我就知道,他不是派人监视,而是真的要痛下杀手了。”
梧惠的心猛地一沉,她能想象到那一刻凉月君的心情,或许并非全然的恐惧,而是一种混合着“果然如此”的了然和被背叛的愤怒?不,未必。莫玄微给了他想要的一切资源,能做出这种决策,必然也经历了利益的权衡。凉月君深知这点,才没有请莫玄微撤销命令,而是亲自赶了回去。
“我没有打申请报告,动用特权,马不停蹄地赶回家……”凉月君的声音低了下去,像是陷入了那场无法逃脱的回忆,“后面的事,就如你所见了。”
梧惠的叹息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。
“你果然……还是很在意他。为什么就不能对他坦诚一些呢?你们是兄弟啊。”
“坦诚?”凉月君猛摊开手,“我还不够坦诚吗?!我已经愿意同他一起死了!这还不够吗?!”
他突然激动起来,轮椅随着他身体的颤抖而发出轻微的嘎吱声。烧伤的半边脸因为激动而扭曲变形,肌肉牵扯着纹理。“以笙和皋月君怎么那么像呢?两个人真是越看越讨厌。自以为是,多管闲事,永远摆出一副清高或者卑微的嘴脸。但还好……还好我有得选。”
他双手反复拍在轮椅扶手上,试图支撑起身体,但徒劳无功,只能颓然靠回去,急促地喘息。情绪如同失控的火焰,灼烧着他自己。他放弃了,选择安静地燃烧。他的情绪平复下来,也可能是再没有什么能燃起的东西。
“你看……”他声音嘶哑下去,带着一种破碎的、混合着痛楚与亢奋的语调,“我的腿,我的脸……都在那场火里烧坏了。这双腿,更是彻底坏死,像炭一样……”他抚摸着覆盖在毯子下的衣料,动作带着心悸的温柔。“但我又活过来了——”他的声音挂上劫后余生般的狂热,“成为了……六道无常。我剥掉双腿没有用的部分,取出还算完好的内核,带走了以笙和父母的遗骨。我要让这些没有用的东西……重新变得有用,变得有价值,变得像……像从前的一家人一样。”
他的话语如同咒语在寂静的后院回荡。
“也许会有不和谐的音律……骨头和木头摩擦,筋腱震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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