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林。林里有个小放生池,池边有石凳,通常没什么香客,只有偶尔巡寺的僧人过。
他需要点时间,独自消化刚才的感悟。
可走近放生池时,脚步顿住了,眉头微微蹙起。
池边石凳上坐着个身影——穿得普通,甚至有些陈旧,背影佝偻,肩膀微微耸动,压抑的啜泣声极其低微,像受伤小兽的哀鸣,断断续续钻进来。哪怕隔着段距离,释言一敏锐的“共感”都捕捉到了一团浓得化不开的负面情绪漩涡——裹着绝望、悲伤、愧疚,还有种说不出的恐惧,正从她身上漫开,几乎扰动了周围的平和。
放生池里的锦鲤,也被这情绪影响,焦躁地聚拢在池边,没了往常的闲适。
释言一心微微一紧。他知道这不关他的事——他只是个送外卖的,完了工就该走。介入他人的悲苦——尤其是这么深的悲苦,意味着极大的消耗,甚至风险。他刚体会到新能力的沉重代价,此刻最明智的,就是悄无声息转身离开。
可脚步迟疑了。脑海里不受控制浮现林辰失聪后茫然的眼神、陈烬压抑暴戾的痛苦、苏见微强撑冷静下的疲惫,还有地下空间里冰冷的窥视、冥器的死寂……这世界的苦难像藏在每片阴影里,逃避能得一时轻松,可真能心安吗?
他想起自己顿悟的“金刚怒目”,想起那种主动“守护”的意志。守护难道只限于熟悉的伙伴?面对眼前这陌生却真实的痛苦,他就不能做点什么吗?哪怕是极其微小、短暂的抚慰?
强烈的冲动混合着刚明晰的“守护”信念,压过了对代价的顾虑。他深吸一口气,檀香的味道像给了他点勇气。放轻脚步,缓缓走到老妇人身侧不远,选了个不远不近的石凳坐下——保持适当距离,是尊重,也是怕惊扰。
他没立刻说话,也没试常规安慰。只是再次闭眼,全力运转那尚不熟练的、融合了“凝神”法门和新懂的“守护意志”的安抚能力。
这次更小心了。他把精神意念想象成一道温和而坚韧的光,不是无差别散安宁,是有意识、精准地导向那个沉浸在巨大悲伤里的老妇人。光里注了清晰的意念:不是“别哭了”,是“我感受到你的痛苦了”“你不是一个人”“此刻这里是安全的,允许悲伤存在,也允许一丝安宁靠近”。
这过程比刚才对鱼儿难多了。老妇人的情绪漩涡像狂暴的风浪,不断冲击、撕扯他探出的精神意念。释言一眉心刺痛,太阳穴突突直跳,呼吸慢慢粗重起来,握住石凳边缘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泛白。可他没放弃,依旧稳定、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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