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城老城区一栋外墙爬满裂痕、楼道里堆着旧家具与快递箱的六层老居民楼,顶层最靠里的一间出租屋。下午四点,对面高楼把阳光挡得密不透风,房间里开着灯也像蒙了层灰,逼仄得让人喘不过气。空气里飘着泡面调料的咸腥、电子设备散热口的塑料焦煳味,还有长年不见光的霉湿气息,像块发潮的旧抹布捂在鼻尖。
唐序蜷缩在房间角落一张吱呀作响的电脑椅上,整个人几乎要陷进那堆满线缆、工具和废弃零件的“垃圾堆”里。他穿一件宽大的黑色连帽卫衣,胸前印着某个早已解散的摇滚乐队标志,帽子拉得低低的,遮住大半张脸,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巴和毫无血色的薄唇。反蓝光眼镜片上,映着面前三块大小不一的显示器冷光,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与监控画面正疯狂滚动,镜腿旁用白色记号笔标着极小的“0/1”字样。
他的手指在机械键盘上翻飞,敲击声密得像暴雨砸在芭蕉叶上,连半秒的空隙都没有。屏幕上,一行行指令以肉眼难及的速度生成、执行、反馈。他同时进行着多项任务:一边远程维护着一家境外小公司的数据库防火墙——这是他明面上为数不多的合法收入来源;一边在加密聊天频道里,用匿名身份和几个头像模糊的“同行”交换地下网络的最新风声;同时分屏监控着南城市交通管理系统的几个关键节点——这是他的“个人兴趣”,或者说,一种刻进骨血的习惯性窥探。
十指指尖的关节上,几乎都贴着不同颜色的创可贴,既是为了隐藏指纹,也是为了避免长时间敲击键盘磨破皮肤。指甲剪得异常整齐,像用尺子量着剪的。整个房间杂乱无章,唯独他的工作区,线缆走向、设备摆放都隐隐遵循着某种苛刻的、近乎变态的秩序感:左边显示器旁的咖啡杯,手柄必须精准朝向十点钟方向;右边堆着的参考书,书脊得严丝合缝对齐桌沿,误差不许超过一毫米。这是他的“秩序美学”,是他在这混乱世界里,为数不多能完全掌控的事。
突然,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顿。左边负责监控交通系统的屏幕上,不起眼的角落弹出一个低优先级自动警报框——【检测到异常数据流片段,位于三星堆博物馆周边区域监控日志,时间戳:极光之夜前后。已自动隔离,等待复核】。
三星堆?极光之夜?
这两个关键词撞在一起,触发了脑海里某个隐秘的关联。他记得一周前极光之夜那晚,为了测试新写的渗透工具,他曾短暂地、像玩游戏似的碰过市政监控网络的外围,当时好像确实捕捉到一丝来自三星堆方向的异常数据波动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