糜芳离去后,关羽独自在厅中坐了许久。
午后的阳光斜斜洒入,将他的身影拉得细长,孤寂地投在冰冷的地面上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滞涩感,连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,也显得格外刺耳。
他试图在心中为刘备辩护,寻找各种理由来解释糜芳和曹宏话语中的“事实”。排挤旧部或许是为了稳定局势的必要手段;弃城时力所不及也确实是乱世常态……但这些理由,在此刻听来,竟是如此苍白无力。
曾经,刘备在他心中是完美的化身,仁德、宽厚、坚韧,如同黑暗世道中一盏不灭的明灯。可如今,这盏灯的光芒似乎黯淡了些许,灯罩上沾染了世俗的尘埃与不得已的阴影。
更让他心寒的是,若大哥当真在某些事情上有所取舍,有所隐瞒,那对自己和张飞那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忠诚,又算什么?是被珍视的兄弟情谊,还是……只是他成就大业过程中,需要牢牢握在手中的利器?
这个念头让他不寒而栗。
“云长。”
一个温和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门口响起,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寂。
关羽猛地抬头,只见曹操不知何时已站在厅外,并未着甲胄,只穿了一袭玄色常服,脸上带着些许疲惫,却更显沉稳。他身后并未跟着大批随从,只有典韦如同铁塔般肃立在不远处,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。
“司空。”关羽起身,拱手行礼,动作依旧标准,却少了几分往日的疏离,多了几分难以言状的复杂。他此刻心乱如麻,甚至没有察觉曹操的称呼从正式的“关将军”变成了更为亲近的“云长”。
沈渊迈步走进厅内,目光扫过案上未曾动过的茶水,以及关羽眉宇间那难以掩饰的倦色与挣扎,心中了然。郭嘉的计策,效果显著。
“听闻云长近日心绪不宁,可是营中招待不周?或是思念故主?”沈渊在关羽对面坐下,语气平和,听不出丝毫试探之意,仿佛只是友人间的寻常关怀。
关羽沉默片刻,丹凤眼低垂,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掌,缓缓道:“有劳司空挂心,羽……无事。”
他的否认,在此刻的情境下,显得如此无力。
沈渊并未追问,只是轻轻叹了口气,目光望向窗外,仿佛在回忆什么:“玄德公,确是人中龙凤。其仁德之名,布于四海,操,亦是钦佩的。”
他话锋一转,语气变得有些悠远而深沉:“然,这乱世如同洪炉,众生皆苦,身居高位者,更是如此。有时为了顾全大局,为了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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