馆那边,同步过来一批新解密扫描的旧档,是关于本地民国时期户籍和失踪人口排查的。我们按照‘477’这个线索和大致时间范围做了交叉检索……”小周的声音有些干涩,把平板递给林薇。
屏幕上显示着几页泛黄破损的户籍档案照片。其中一页,记录着平房区某村(该村已在后来城市建设中消失)1941年的一次人口核查。在“备注”栏,有一行极小、几乎被虫蛀掉的毛笔字:“长子福根,廿三岁,于本年三月被‘木头营’征夫,未归。疑……”后面的字完全模糊了。
“福根……”林薇盯着那个朴素的、寄托着最平凡期望的名字。二十三岁,被“征夫”,进入“木头营”,再无音讯。时间(1941年春)、地点(平房附近)、遭遇(被日军机构带走),与李桂兰父亲1945年所见,以及“477”这个可能属于更早时期实验对象的编号,在逻辑链上形成了令人心悸的拼图。
虽然目前还无法百分之百确定“福根”就是“477”,但这可能性像一根冰冷的针,刺穿了时间的帷幕。一个在官方统计中可能只是“失踪”或“战时损耗”的数字,此刻正顽强地试图与一个名字、一个家庭、一段具体的人生联系起来。
林薇感到胸口一阵发闷。作为基因考古学者,她习惯于处理千年、万年前的骨骼和DNA数据,那些距离带来的是一种宏观的、科学上的悲悯。但此刻面对这近在咫尺的、尚未冷却的苦难具体证据,那种冲击是截然不同的。这不是“古人类”,这是祖父辈可能遭遇的厄运。
“林老师,”小周犹豫了一下,低声道,“按照‘记忆库’伦理委员会的初步意见,对于这类高度疑似、但尚未完全坐实的受难者信息,尤其是可能关联到在世后人情感创伤的,我们在虚拟纪念空间里的呈现,需要极其谨慎,甚至可能暂时隐去真实姓名,采用更象征性的方式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林薇打断他,声音有些沙哑。她理解伦理的考量,保护生者,避免二次伤害。但另一种更强烈的冲动在她心中翻腾:如果“福根”就是“477”,如果他真的是那些被当作“圆木”的无名受难者之一,那么,仅仅作为一个编号被记住,甚至因为“证据不足”而被模糊处理,这对他公平吗?对历史公平吗?
遗忘,有时并非因为时间久远,而是因为“证据链不完整”、“影响未评估”、“可能引发争议”等看似理性、实则冰冷的理由。
“继续查。”林薇抬起头,眼神恢复了惯有的锐利,“联系所有可能的渠道,寻找19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