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”
---
写完赵铁山,林征的手在颤抖。
不是悲伤的颤抖,是愤怒的颤抖。
为赵铁山的仇恨颤抖,为那个时代的残酷颤抖,为所有被战争逼成野兽的人颤抖。
但他不能只写愤怒。
还要写……温柔。
于是他写陈树生。
文字变得温和,细腻,像春风拂过麦田:
---
第四世:太行山的种子
1937年10月22日,夜9时08分,山西五台山
陈树生二十二岁,太原人,师范学校毕业。
他参军不是为了报仇,是为了保护。
保护那些比他更弱小的生命——老人,妇女,孩子。
在太行山的山村里,他教孩子们认字。五个字:中国、八路军。
最小的女孩叫丫丫,六岁,学得最认真。
鬼子扫荡那天,他带着丫丫和几个孩子转移。追兵来了,他把丫丫藏进灌木丛,自己站在外面。
鬼子围上来,喊:“投降!不杀!”
陈树生笑了,用最标准的普通话回答:
“我是中国人。”
然后他举起一根树枝,像举着一杆枪。
枪响了。
他倒下去,血染红了太行山的土地。
临死前,他对着灌木丛里的丫丫,做了个口型:
“活下去。”
---
写到这里,林征终于放声大哭。
哭得像个孩子。
为陈树生的温柔哭,为那个“活下去”的口型哭,为所有在战争中依然保持着人性光辉的人哭。
他哭,不是因为他软弱。
是因为他看到了——在那样黑暗的时代,依然有人性在闪光。
依然有人愿意用生命,去保护另一个生命。
这比任何英雄主义都更动人。
哭够了,他擦干眼泪,继续写。
写王石头,文字变得沉重,压抑,像洪水漫过胸膛:
---
第五世:黄河的泥
1938年6月10日,凌晨4时15分,河南郑州郊外
王石头十九岁,中牟县人,农民。
他死得最冤。
不是死在鬼子手里,是死在自己人制造的洪水里。
黄河决堤,八十九万人淹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