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寂重新笼罩了破损的圣殿厅堂,只有尘埃在残存的、不知从何处透进的微光中缓缓飘浮。暗金色的能量潮汐退去后,留下的是一片更加破败的景象和深入骨髓的疲惫。
林逸靠着冰冷的墙壁,右臂的疼痛和大脑的过载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。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,战术表的屏幕在昏暗中泛着冷光,显示着外界空间应力指数正在从峰值缓缓回落,但基线依然比进入圣殿前高出一大截。圣殿屏障最后的爆发,像一块投入激流的顽石,只溅起了短暂的水花,未能改变河流奔腾的方向。
苏晓小心翼翼地拾起滚落脚边的心念水晶。入手冰凉,之前温润的光泽和内蕴的生机脉动几乎感觉不到了,只剩下一丝极其微弱的、仿佛随时会断掉的联系,指向白晶长老的方向。她将它紧紧握在手心,似乎这样就能汲取一丝虚幻的安全感。
“屏障……失效了?”她的声音带着干涩。
“不是失效,是耗尽了。”林逸的声音沙哑,“它就像一根快要燃尽的蜡烛,我们不是点亮了它,而是把它最后一点蜡油一口气烧完了。不过……”他看向墙壁上那个被菌核主脑破开、后又因能量冲击而勉强弥合的巨大疤痕,“它确实把我们和外面最糟糕的东西隔开了一会儿,也给了那个大块头一记狠的。”
代价是,这个古老的遗迹,可能彻底失去了它最后的防护价值。
“我们得离开这里。”林逸挣扎着站起身,左臂的剧痛让他吸了口冷气,“圣殿结构被强行加固过,但核心已毁,支撑不了多久。而且,秦教授的人,还有红晶部落,甚至其他被吸引来的东西,都可能找到这里。”
他走到那面破损的墙壁前,仔细检查。疤痕处的新生材质呈现出一种扭曲的、类似熔岩冷却后的质感,摸上去依旧滚烫。透过材质细微的缝隙,能隐约看到外面不再是单纯的灵光界景象,也不是纯粹的现实世界,而是一种更加混乱、光怪陆离的叠加态——紫色的晶簇尖刺穿透了水泥路面,霓虹招牌的残影在发光的菌毯上闪烁,仿佛两个世界的碎片被粗暴地拼贴在一起。
“空间重叠还在加深,但这里暂时还算‘夹缝’。”林逸判断道,“不能原路返回断崖,那边肯定有埋伏。这个破口……虽然危险,但可能是我们唯一能悄悄离开的路径。”
他回头看向苏晓,发现她正蹲在那几具化为粉末的遗骸旁,神情专注而悲伤。她的指尖轻轻拂过地面,那里除了尘埃,还有一块半个巴掌大小、未被完全摧毁的金属片,边缘镶嵌着细微的晶体,样式古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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