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期待任何奇迹。只是念诵,像念一个咒语,或者一句诗。
一次呼吸。两次。
第三次吸气时,某种变化发生了。
不是光,不是声音。是“密度”。
周围人群的挤压感依然存在,但他感知它的“层面”变了。就像从感受皮肤表面的压力,转为感受压力之下肌肉的状态、骨骼的承重、内脏的位置。一层层向内深入。
而在这个深入的过程中,那些属于他人的情绪色彩——焦虑、烦躁、麻木——开始褪去。不是消失,而是像隔了一层透明的膜,依然可见,但不再直接撞击他的意识。
一片小小的、绝对的“静”,在他内部诞生了。
这片静只有指甲盖大小,位于胸口正中。但它真实存在,像一个风暴眼,外界的混乱越是剧烈,内部的这一小点静就越是清晰。
时间感变得模糊。他不知道这个状态持续了多久——十秒?三十秒?当他再次睁开眼时,列车正减速驶入下一站。
人群一阵骚动,有人要下,有人要上。陆知简被挤出原本的位置,踉跄了一下,站稳。
然后他愣住了。
疲惫感消失了。
不是完全消失,但那种熬夜后仿佛浸透骨髓的沉重感,减轻了大半。大脑的混沌感也散去,思维清晰得像被清水洗过。更不可思议的是,他的眼睛——常年对着电脑屏幕导致的干涩和模糊感,此刻竟然湿润而清明。
就像……睡了一个质量极高的午觉。
车门再次关闭,列车继续前进。陆知简站在原地,感受着身体的变化。这不是幻觉。昨晚那十秒钟的感觉又回来了,而且更持久、更清晰。
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不是恐慌,是兴奋,混合着难以置信。
他做到了。在不打坐、不念咒、没有任何仪式的情况下,在一天中最混乱拥挤的时刻——他进入了某种……状态。
“人民广场站,到了。请从左侧车门下车……”
广播声将他拉回现实。陆知简随着人流挤出车厢,走上自动扶梯。晨光从站厅层高窗斜入,在灰尘中形成光柱。他抬头看,第一次觉得这地下空间有一种奇异的、近乎神圣的美感。
然后他看见了那个清洁工。
老人穿着橙色的工作服,背有些佝偻,正慢条斯理地用长柄夹子捡起地上的传单。他的动作有一种奇特的韵律感,不紧不慢,每一个弯腰、伸手、夹起、放入垃圾袋的循环都完整而从容,与周围奔跑赶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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