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光来得快,陈无咎闭眼更快。
发丝在风里轻轻一偏,那道细如针尖的血芒擦着耳廓掠过,钉进他身后旗杆,木屑飞溅,旋即“嗤”地一声冒起青烟,整根旗杆从内部开始腐朽,像是被什么东西从里到外啃空了。
他没动,也没睁眼。
左手三指虚按地面,杀意顺掌心渗出,凝成一道人形轮廓,披着他的衣袍,缓缓站起,朝那面铜镜走去。
一步,两步。
镜面涟漪再起,红光第二次射出,正中虚影眉心。
轰!
虚影炸开,化作黑雾四散。而就在爆炸瞬间,地面某处砖缝猛地一震,裂开寸许,露出半枚青铜齿轮,边缘刻着扭曲符文,正缓缓转动。
“诱爆节点找到了。”他低声道,嘴角一扯,“你们这阵法,怕是祖师爷传下来就没修过。”
他蹲下,刀尖探出,轻轻卡进齿轮凹槽,逆向拨动。
一下,两下……七下。
每转一次,四周空气就沉一分,仿佛有无形重物压在肩头。转到第七次时,口中默念一段拗口音节,像是某种古老战歌的残句,声调不高,却让整片校场的风都停了。
咔。
一声轻响,帐篷中央的地面突然塌陷,砖石翻卷如浪,露出一条向下的阶梯,幽光浮动,寒气扑面。
他收刀入鞘,拍了拍手,自言自语:“请我下地府吃饭?行啊,但得先说好——谁付账,谁就得先躺下。”
阶梯狭窄,两侧墙壁嵌着不知名兽骨,泛着青灰光泽。他一步步往下,脚步不急不缓,每踏出一步,脚底杀意便扩散一分,像在试探地底是否藏有活物。
走到一半,忽觉双耳发胀,像是有千军万马在耳边擂鼓。抬头一看,通道尽头立着十二尊石像,皆为战奴模样,赤膊持斧,眼窝嵌着黑晶,表面浮着一层暗红血膜。
他刚迈进一步,第一尊石像的眼珠就动了。
咔……
第二尊、第三尊,接连睁眼,黑晶由暗转红,杀意如潮水般涌来,压迫识海,几乎让人窒息。
他停下,盘膝坐下,二郎腿一翘,像是逛集市累了歇脚。
“各位老前辈,”他咧嘴一笑,“我知道你们等很久了。可问题是——你们等的是谁?”
没人回答,但杀意更盛。
他也不恼,反而从怀里摸出一块烧焦的符纸,正是之前从护法残部身上得来的那张。指尖一搓,符纸化灰,他将灰烬抹在额角,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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