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声音不高,但字字清晰。
“第一,蛮族此次集结,非为劫掠。他们在北岭深处建了七座血祭坛,每座高九丈,以活人奠基。我亲见三百俘虏被钉在柱上放血,骨头熬成灰掺进地基。这不是打仗,是准备长期盘踞。”
有人冷笑:“少年狂语,焉知不是幻觉?”
陈无咎不恼,接着说:“第二,邪教使者确实在场。我听见他亲口说‘七星祭阵,七百祭品,缺一不可’。他还拿出一枚符令,上面的符文,与四大家族藏书阁里那本《归冥残卷》第十三页完全一致——那本书,据说是先帝焚毁的禁物,怎么会在民间流传?”
户部侍郎猛地站起来:“荒唐!那书早就化为灰烬!”
“是吗?”陈无咎从怀里取出半块青铜令牌,“这是我从邪教使者尸体上搜到的。材质为海外黑陨铜,禁运三十年。市面上一块都找不到,除非——有人从皇宫库房偷运出去。”
他把令牌往地上一放,清脆一声响。
“第三,这令牌上有拼合细槽,正好能嵌入另一块。而另一块,据我所知,此刻就在太子书房暗格里,编号‘癸戌·柒’,登记人为内务总管赵承恩。”
这话一出,殿内死寂。
连皇帝都坐直了身子。
陈无咎缓缓抬起右手,掌心一道焦黑疤痕横贯虎口:“此伤,是我斩杀邪教使者时,被他临死反噬的怨气所灼。若陛下不信,可召太医验伤。若仍不信,也可派人即刻奔赴北疆查验尸首。若三日内无人前往…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那些低头不语的大臣:
“等叛军合流、裂隙开启,到时候不是边关失守,而是整个东荒大陆的地脉都会崩塌。到那时,诸位大人想躲都没地方躲。”
没人说话。
主和派一个个低着头,像霜打的茄子。
皇帝盯着那块令牌,久久不语。
片刻后,他问:“你既已查明真相,为何不直接动手剿灭?”
“因为我一个人杀不完十万敌军。”陈无咎答得干脆,“我能杀使者,能取情报,但调不动一兵一卒。没有朝廷命令,北疆军不敢轻举妄动,我也不敢擅自开战。所以——”
他往前一步,声音沉了下来:
“我需要一支令旗,一面虎符,还有一个名分。让我代表朝廷,去把那些躲在暗处的蛀虫,一个个挖出来,剁干净。”
殿外风吹动檐角铜铃,叮当两声。
皇帝还没开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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