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咳嗽,孩子哭,女人低声哄。
王文修坐在最里面,靠着洞壁,闭着眼。秀英在旁边,给泽全喂药——泽全又病了,发烧,咳血。
“爹。”泽喜走过去。
王文修睁开眼,看着他,看了很久,然后抬手,摸摸他的脸:“还活着,就好。”
“活着。”泽喜握住父亲的手,“爹,咱们得想办法。”
“想什么办法?”王文修叹气,“日本人五十多条枪,咱们就三十几个拿锄头的。打不过,跑不了。等死吧。”
“不能等死。”泽喜说,“咱们手里有枪。”
“枪?那些老套筒,能顶什么事?”
“顶不了大事,能干小事。”泽喜压低声音,“咱们不跟日本人硬拼。夜里摸进去,打冷枪,放火,偷粮食。让他们睡不安生,吃不好饭。时间长了,他们自然就退了。”
“你这是……”
“游击。”泽喜说,“八路军就这么打日本人的。我在保安团时听说的。”
王文修看着他,眼神复杂。这个儿子,他从小看到大。老实,憨厚,学手艺快,可性子直,不会拐弯。现在,不一样了。眼里有火了,是杀过人、见过血的火。
“你想好了?”
“想好了。”泽喜说,“咱们不能在山洞里等死。等粮食吃完,就真死了。现在出去,还能挣条活路。”
“可这太险……”
“爹,”泽喜打断他,“打仗哪一天不险?咱们王家的根在店子上,根让人刨了,咱们就得把根抢回来。用命抢。”
王文修不说话了。他闭上眼,挥挥手:“去吧。小心点。”
“哎。”
泽喜站起来,走到洞口。陈小狗跟过来。
“四哥,我跟你去。”
“我也去。”李铁柱也凑过来。这个四十多岁的铁匠,手里提着把铁锤。
泽喜看着他们。三十几个人,有老有少,有强有弱。可眼神都一样——是恨,是不甘,是拼命的劲儿。
“好。”他说,“但咱们得约法三章。”
“你说。”
“第一,保命要紧。打得过就打,打不过就跑。第二,不伤老百姓。第三,听指挥,别逞能。”
“行!”
“现在,挑人。”泽喜说,“年轻力壮的,跟我去。年纪大的,身子弱的,留在洞里,保护乡亲。”
挑了十五个人。都是二十到四十的青壮年,手里有枪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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