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洞中涌出的暗红雾气愈发浓郁,几乎凝成实质,带着铁锈与腐烂花果混合的奇异气味。雾气触及之处,木质的戏台边缘迅速发黑、碳化,发出细微的碎裂声。
吕布方天画戟重重一顿,戟尾没入地面三寸,稳住了身形。他抬眼望向博物馆方向,那里隐约的呼唤并未因这里的变故而减弱,反而与地洞涌出的恶意产生了某种共鸣,在他胸中激起奇异的回响——是战意,也是警惕。
“墓场?”吕布冷笑一声,猩红披风在倒灌的风中狂舞,“某这一生,葬下的对手不知凡几,倒还没给自己选过墓地。”他目光如电,扫过那深不见底的地洞,“下面若真有东西拨弄命运,某便用这戟,教它何为‘命数已尽’。”
李白没有立即回应,他走到一根开裂的柱子旁,伸手拂过上面斑驳的漆画——那是一幅《贵妃醉酒》的残图,此刻正迅速褪色剥落。他指尖轻点,一朵青莲虚影在指尖绽放,旋即又碎成光点消散。
“陈兄这一掀,掀掉的不仅是戏台。”李白转身,衣袍上沾染的灰尘在青莲微光中簌簌落下,“更是此处‘规则’。只是……”他望向陈世美手中的铜钱,那枚铜钱此刻正微微发烫,表面流转着暗金色的纹路,“破旧易,立新难。下面的‘舞台’,怕是早有人搭好了台子,等着我们这些‘不速之客’。”
陈世美指间铜钱一转,收入袖中。他走到地洞边缘,蹲下身,竟伸手探向那暗红的雾气。雾气如活物般试图缠绕他的手指,却在触碰到的瞬间如遇烙铁般嘶响着退开。
“搭台的人,未必是主人。”陈世美站起身,手指间残留着一缕迅速消散的红雾,“小丑最后的话——‘真正的戏才开始’。诸位可曾想过,若我们刚才经历的那些悲欢离合、爱恨情仇,都只是……序幕?”
话音未落,地洞深处传来一声悠长、低沉的叹息。
那叹息不似人声,倒像是千万个声音重叠在一起,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,夹杂着戏腔的婉转与嘶吼的凄厉。叹息声中,暗红雾气猛地向洞内回缩,仿佛地底有什么东西正在深深吸气。
戏院的摇晃骤然停止。
死寂。
连灰尘都不再落下。
然后,有乐声从地洞深处传来。
起初极微弱,似有若无,像是隔了千重水、万重山。渐渐地,清晰起来——是锣、鼓、钹、板,是胡琴、琵琶、笛箫。不是先前小丑铃铛催动的诡异曲调,而是正经的戏班开场锣鼓,热闹,喜庆,甚至带着几分市井的喧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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