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像活过来的墨汁,粘稠,厚重,带着沉甸甸的恶意,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。
石柱的轮廓在绝对的幽暗中模糊不清,只有脚下“咔嚓咔嚓”碾碎骨粉的声音,和每个人粗重或压抑的呼吸,证明着他们还在移动。
寂珩白几乎是被空茧和方太初架着走。
她的腿脚已经不听使唤,身体冷一阵热一阵,识海里那令牌裂痕的“吸力”变成了持续的、钝刀割肉般的绞痛和空虚。
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,眼前阵阵发黑,耳中嗡鸣不断,外界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扭曲。
“方向……对吗?”方太初的声音穿过嗡鸣传来,有些失真。
他手中的青铜罗盘早已彻底失灵,指针疯狂旋转后死死定在一个方向,但那方向带给他的感觉只有更深的混乱与不祥。
“地脉……在‘哭’。”空茧稚嫩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……惊悸?“前方……有大‘空洞’。非自然形成,似被……强行‘挖’去的。”
被挖去的空洞?寂珩白昏沉的脑子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念头。挖去……用什么挖?挖走了什么?
就在这时,走在最前面探路的霜阒猛地停下脚步,低喝一声:“小心!”
几乎同时,前方原本坚实的、由无数石柱基座和厚厚骨粉构成的地面,毫无征兆地……消失了!
不是塌陷,不是裂开,而是像被一张无形的巨口,瞬间吞噬掉了一大片区域,留下一个边缘光滑、深不见底的、直径超过十丈的漆黑圆形坑洞!坑洞边缘,骨粉和碎石无声滑落,连一点回声都听不见,仿佛下面连接着真正的虚无。
冷冽的、带着腐朽与某种奇异甜腥味的气流,从坑洞底部倒卷上来,吹得人衣袂猎猎作响,皮肤起栗。
“这……”方太初倒吸一口凉气,抱着剑,谨慎地靠近坑洞边缘,探头向下望去。
以他的目力和神识,竟也望不到底,只能感受到一片令人心悸的“空”和……一种黏腻的、仿佛能吸附灵魂的“引力”。
“就是这里。”空茧搀扶着寂珩白,也走到坑洞边。他低头看着那深渊般的黑暗,空茫的大眼睛里映不出任何光亮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凝重。“‘基’被挖走留下的‘伤’。很新……不超过百年。”
百年,对修真者而言不算长。是谁?有能力在乱石峡这种绝地,生生“挖”走这么大一块地脉根基?目的何在?
寂珩白被那坑洞中吹上来的气流一激,昏沉的意识稍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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