巷子里听到时更低沉了些,带着点沙哑,“你等会儿。”
说完,他转身走进铺子,拿了工具出来,蹲下身,开始卸链条。
他的动作很专注,眉头微蹙,长长的睫毛垂下,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。阳光落在他手背上,能看到上面布满了细小的划痕和油污,指甲缝里也嵌着洗不掉的黑渍。
林微言站在旁边,大气不敢出,只能看着他忙碌的身影。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,酸的,涩的,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疼。
她想起小时候,他的手很干净,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,只会用那双手给她递糖,帮她摘槐花,或者在作业本上画歪歪扭扭的小人。
而现在,这双手沾满了油污,用来拧扳手,卸零件,触碰那些冰冷坚硬的金属。
“以前……你自行车链条也总掉。”陈默突然开口,打破了沉默,声音里带着点模糊的笑意。
林微言愣了一下,随即想起小时候的事。她那辆粉色的小自行车,链条总是松松垮垮的,每次掉了,都是陈默蹲在路边,耐心地帮她安好,弄得满手黑油,还笑嘻嘻地跟她说:“微言,你这车该换了,比你的脾气还倔。”
“嗯。”她低低地应了一声,眼眶有些发热。
他没再说话,只是加快了手里的动作。链条卸下来,他用刷子蘸着煤油,仔细地清洗着上面的锈迹,黑色的油污顺着刷子滴下来,落在地上,晕开一小片污渍。
阳光渐渐移到了西边,汽配城的噪音好像小了些。偶尔有风吹过,带着点凉意,卷起地上的灰尘。
“好了。”陈默把修好的链条重新装上去,用脚蹬了蹬脚踏板,链条转动得很顺畅。
他站起身,手背在工装裤上擦了擦,却越擦越脏。林微言下意识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包纸巾,递了过去。
陈默看着那包印着卡通图案的纸巾,愣了一下,才接过去,低着头,慢慢地擦着手。
“多少钱?”林微言问。
“不用了。”他摇摇头,把纸巾捏在手里,“举手之劳。”
“那怎么行……”
“真不用。”他打断她,语气很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。
林微言看着他,张了张嘴,想说点什么,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。那些想问的话——“你还好吗?”“手上的伤疼不疼?”“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?”——都堵在胸口,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她突然想起书包里的布包,那个陈默奶奶托她转交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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