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濯灵的头前后撞了两次,虽然没肿起包,但也眼冒金星。药劲儿还没散完,待轿子变稳当,她又打了个哈欠,骨头缝里都透着困乏,抱着脑袋摇了摇里面的浆糊,口齿不清地勉励自己:
“不行,不能再睡了……我还要……还要拜天地……”
轿子外传来人声,然而她一个字也听不清,好在没过多久,轿子就停了。
有人在木板上“咚”地踹了一脚。
这一定是新郎倌在“踢轿门”,叶濯灵整了整松散的嫁衣,把汤圆抱到膝上,披了盖头,正襟危坐。
拆轿师傅开始拆木板,不一会儿,清寒的夜风就吹进来,叶濯灵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,整个人立刻清醒了。
一个丫鬟轻声细语地扶她下轿,抱走汤圆。她双脚落了地,肆无忌惮地伸出右手,示意丫鬟来扶,袖子里露出几根葱白的指尖。
掌心一热,却是一只男人的大手托在了下面,手背朝上。她佯作害羞,在他指骨上轻捏一下,指头钻进袖中,隔着绛纱磨蹭他的手。
可惜大庭广众之下,有卓家的仆从在场,她开口说话就要暴露身份,只能小鸟依人地搭着新郎,亦步亦趋地跟他往前走。
陆沧托着她,额角青筋止不住地跳动,她搭手就好好地搭,乱摸什么?
他在云台城跟她成亲那天,好意要牵着她,她直往后躲,今日怎么这般主动?
还是说,徐孟麟就值得她这么上心?
想到这里,他的火气又上来了,后悔没让探子把迷药多下点,让她一路晕到新房里。
朱柯从垂花门跑来,对他打了个一切就绪的手势。第二进院子里响起鞭炮声,侍卫们摆了八张大桌,正大吃大喝,觥筹交错间道着“恭喜”、“天作之合”、“白头偕老”。
叶濯灵规矩了些,像个初次出嫁的黄花大闺女,娇怯怯地从宾客中穿过,正在这时,新郎突然撤回了手,急匆匆地走开了。
她有些纳闷,扶她下轿的丫鬟引导她继续向前,人语渐远。
“卓小姐,方才将军找夫人去了,好像是遇上什么事,把我们家大公子也叫走了。将军吩咐让您先去新房等候,一会儿再拜堂。”
叶濯灵心里一紧,莫不是东窗事发,卓妙仪逃跑被发现了?
一定是这样,拜堂是重中之重,那么多宾客都在院子里等着,若非如此,卓将军断然不会让她先进房。
事情暴露得比她想象中早,不过她有所准备,细细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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