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醒来时,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。
叶濯灵扒拉开蚕蛹,坐起身,揉揉眼。天光大亮,屋里干净如新,被侍女仔细打扫了一遍,花罩上扎着彩绳,桌上摆着一盆金凤仙,狐狸笼子也贴上了“囍”字。衣桁挂着改好的旧嫁衣和盖头,侍女在上面绣了几朵白梅花,红白相间,世间找不出第二件这样喜忧参半的吉服来。
……不吉利,但应景。
汤圆睡醒了,在笼子里焦躁地走来走去,用爪子把红纸拍得哗哗响,骂骂咧咧地叫唤。
叶濯灵赶忙跳下床,把笼锁一开,它立刻从窗缝蹿出去,风也似奔过院子,从墙根的小洞钻到后花园。
汤圆被她训了三年,沾了些狗气,虽勉强改掉了昼伏夜出的习性,但毕竟是只狐狸,吃饭常护食,咬人常见血,只跟她撒娇亲近。为了防止它咬护卫被做成围脖,她把它关了一整晚,这会儿它急着要解手。狐狸本身没异味,可排泄物的气味那叫一个刺激,汤圆从小就去花园里出恭,学猫刨土埋上,当给花草施肥。
屋中没有旁人,她走到橱柜边数了一遍,昨天消失的那本书神奇地回来了。
“……哪儿来的狐骚味?”隔墙隐约传来男人的声音。
“啊呀,是雪狐!将军,这皮子卖到京城能值百金……”
“啧,刚够做个围脖……”
叶濯灵大惊失色,披上外衣扑到窗边,只听墙外的人连声叫道“跑了、跑了”,而后说话声就低下去,竖起耳朵也听不见了。
“郡主,您起来了?”
采莼端着水盆走进屋,按昨日约定好的禀告:“王爷卯时起床练刀,辰时用完早饭出门,巳时带着城外的人进了府,一共六个将军,还有十几个校尉。有个姓段的将军是大柱国的小儿子,在军中的地位比王爷这个主帅还高,他指名要住咱们老王爷的屋子。”
叶濯灵冷笑:“他不怕我爹半夜来找他?好大的胆!”
想到枉死的父亲,她胸口钝痛,转头望向嫁衣,眼泪又止不住要渗出来,忙用手背拭了两下,恨恨地自语:“一丘之貉,也该死。”
她吸了下鼻子,挺直脊背,“采莼,你别老在他们跟前晃悠,让人起疑。陆沧身边有个话多的护卫,你跟他多接触,避开另一个话少的。”
采莼应下,忧心忡忡地问:“我们接下来怎么办?”
叶濯灵坐回凳上,镜中映出一张憔悴的瓜子脸,眼睛却亮得惊人,“开弓没有回头箭,我定要叫那姓陆的禽兽知道厉害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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