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明语声悲怆,眼圈泛红:“这数月来,官军在太湖里四处追踪搜捕,大小岛屿、渔船舟楫,无一不被翻搅得底朝天!他们一口咬定我等窝藏了诸位,便借搜捕要犯之名,挨家挨户翻箱倒柜,银两分文不留,首饰尽皆掠走,便是赖以谋生的值钱渔网、渔具,也被搜刮一空 —— 湖上几百户渔民,竟无一家得免此劫!”
他抬手抹了把眼角,语气愈发凄苦:“我家那点微薄积蓄,被他们洗劫殆尽不算,连我娘陪嫁的银镯子,那是她老人家贴身戴了三十年的念想,也被生生捋了去!如今家中四壁空空,只剩这艘破渔船苟延残喘。偏生我爹上个月染了风寒,没钱抓药,只能硬扛着遭罪…… 我也是没法子,才敢偷偷下湖,能多捕一尾鱼,便多一分给爹治病的指望。交税的事,只能走一步看一步,能躲便躲,躲不过就让他们把鱼拿去吧,我实在是别无他法了!”
话锋一转,他目光扫向费祥,满脸疑窦:“我且问你,你们当初何以知晓官军会寻清平岛的麻烦?是谁有这般先见之明?莫非是受了世外高人指点,才得以全身而退?如今太湖上下,谁不纳闷 —— 清平岛男女老少几十口,竟能一夜之间踪迹全无,你们到底遁往何方去了?”
费祥未急着应答,只含笑道:“官军既没寻着我等,便向各岛渔民撒气,除了搜刮财物,他们还做了哪些伤天害理的勾当?”
“伤天害理的勾当?” 曹明一听,怒火陡起,声音都在发颤,“那些狗官军,比山匪恶霸还要凶狠百倍!他们在太湖折腾了两个多月,连你们的影子都没摸着,便变本加厉地诬陷我等。有一回,王老六家的婆娘拦着不让他们抢渔网,竟被他们一脚踹翻在地,肚子里怀的娃险些没保住!还有张老爹,就因随口说了句‘你们这是强盗行径’,便被他们拖到船上毒打一顿,至今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!”
李俊在一旁听得真切,只觉一股怒火从脚底直窜头顶,攥着船舷的手指青筋暴起,指节泛白 —— 这些渔民本是无辜,却因自己兄弟三人遭此横祸,心中的愧疚与愤懑交织一处,几乎要按捺不住。他深吸一口气,转向倪云道:“你去邀他到咱们船上来,某有话问他。”
倪云颔首应诺,掀帘走出船舱,对曹明高声唤道:“曹明兄弟,到我船中一叙,有要事与你细说!”
曹明见是倪云,喜不自胜,连忙解开自家船锚,撑着竹篙将船挪近,纵身一跃便跳上了倪云的船头。
倪云携着他的手步入船舱,曹明刚一落座,目光扫过舱内李俊、童威、童猛三人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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