营地中间生起火堆。族老家的几个后辈起身背着柴刀,开始围着营地巡视。
南见黎他们的帐篷靠近边缘,她便拉了片油布睡到外侧。孟成平扭不过她,索性也拉了油布,睡在不远处。
这一夜,柴火噼啪燃烧的轻响与众人匀净的呼吸交织,夜风掠过林梢,未惊起半分波澜,这一夜过得格外安稳。
翌日天刚蒙蒙亮,队伍整装待发之际,村长将夜间轮值守夜的规矩细细吩咐下去。
人群里起了一阵骚动,有人点头附和,也有人出声抱怨。但这些声音都在村长的强势下销声匿迹。
接下来的四天,日头依旧毒辣。逃荒队伍白天赶路,夜里随地安营,大家已经疲累不堪。
所有人都蔫蔫的,老弱妇孺更是走得跌跌撞撞。
南见黎抹去脸上的汗水,转头去看孟老太。见她已经脸色煞白,双腿打颤,拄着树棍勉强跟着队伍。
南见黎赶紧停下,强势将人拉上车,掏出水囊递过去,“奶,快喝些水。”
孟老太喘着粗气,摆了摆手,哑着嗓子道:“奶不渴。”
话音刚落,队伍后方忽然传来一阵哭嚎声。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村里的刘老头正躺在地上,他老伴正伏在身上痛哭。
刘老头的三个儿子跪在一旁,满脸空洞,迷茫。
“快!冯大夫,冯大夫,快来给瞧瞧。”周围有人反应过来,立刻大声喊道。
冯大夫一家离得本就不远,瞧见有人倒地,当即拨开人群快步赶来。他蹲下身,指尖探上刘老头颈间,触到一片死寂的平静,便缓缓摇了摇头,起身离去。
话不必多说,众人已是心下了然。
刘老头的突然离世,让本就疲惫不堪的队伍陷入沉默,悲戚与恐慌兜头罩下。
村民们的脸上满是惶惶不安,先前抱怨赶路的声音彻底消失了,人人心头都压着一块巨石。
谁也不知道,下一个倒下的会不会是自己。
前路漫漫,烈日灼人,连方向都变得模糊起来。
孟村长打起精神,走到刘老头一家面前,一把重重地拍在老大肩上,呵斥道:“水生,你是老大。你爹没了,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。”
“赶紧的,把你爹的尸身搬上车,再往前走两里地就到枯杨村,咱们今天不走,就在那修整。”
水生被拍得一个激灵,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焦点,他望着村长黝黑坚毅的脸,喉结滚动半天,才哑着嗓子应了声“哎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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