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一家,老的老,小的小,自然是走在队伍前面的位置。
辰时四刻一到,队伍准时出发。
嘈杂的队伍随着一步步离开,渐渐沉默下来。有老人拄着拐杖,频频回首,抹了把眼泪后,竟停住脚步不愿再走。
儿孙立刻围上来苦劝,一家人哭做一团。
一家哭,家家哭。
他们这些人,在这里生,在这里长。他们的父母,祖辈都埋在这里,这片土地,早已深深烙印进他们的灵魂,如今却要狠心割舍,怎不叫人肝肠寸断。
孟善德见状,强忍着悲痛,在队伍里来回劝慰:“咱们不走,都得饿死。留得青山在,不怕没柴烧,等日子安稳了,咱们再回来。”
可不愿离去的老人越来越多,他们甚至都开始往回走。
“不走了,不走了。我留下来,省口吃的给娃们。”
“就是,都是黄土埋到脖颈的人了,还活啥?”
十几个老人一走,队伍顿时乱做一团。孟老太被这气氛感染,红着眼睛,回头望了望村子,又看了看围在身边的孩子们,心里一阵激荡。
她猛然抓住孟成平的手:“老大,你答应娘.......”
孟成平被老娘吓了一跳,还来不及反应,南见黎对着老太太翻了个白眼,突然拔高声音喊道:“奶,你说啥?饿极的流民连人都吃!”
“啥?我哪知道……”孟老太被吓了一跳,满脸惊愕
“片成片吃。”南见黎不依不饶,继续咋呼。
“你胡说……”孟老太倒吸一口凉气,伸手想捂南见黎的嘴,却被她歪头躲过,还煞有介事地补充:“不杀,活剐,怕放坏了哦......啧啧啧,太惨了......”
空气瞬间凝固。村里人几十双眼睛全都盯向孟成平一家,脸上的表情微妙且复杂。
同行回村的十几个老人只觉脚下像灌了铅,重得迈不动半分步子。片刻沉默后,众人纷纷转身,快步回到自家晚辈身边,还不忘朝着孟村长连连摆手。
“走了走了,可别耽误了正事。”
这么一闹腾,逃荒队伍重新挪动,脚步比之前快了不少。
一路向前,时间一点点过去,日头越升越高。毒辣的阳光舔舐着大地,连空气都被烤得发烫,吸一口都灼得喉咙发紧。
土路上的裂缝宽得能塞进手指头,滚烫的黄土随着走动,就扬起漫天尘雾,扑得人满脸都是。
路两旁的庄稼地已经枯成了黄褐色的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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