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点火光在空中划过一道孤单的弧线。
“以前打仗,是骑士的决斗。现在打仗,是狼群围猎。”
“只要能咬死猎物,谁还在乎是用牙咬,还是用陷阱坑?”
李牧之沉默了。他那只抚摸马鬃的手停了下来,死死攥紧。
“我还是……”
他张了张嘴,声音苦涩地说道。
“我还是更怀念那个拿着陌刀,带着这群老伙计冲锋的日子。”
江鼎没有再说话。他知道,有些伤,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抚平的。
北凉这台战争机器,已经启动了。它就像一个巨大的、贪婪的怪兽,不仅会吞噬敌人的生命,也会在不知不觉中,改变甚至吞噬掉驾驭它的人。
就在这时,一个细微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重的宁静。
“哗啦……哗啦……”
不是水声。这声音更像是沙地被什么东西摩擦的声音,很轻,但在寂静的夜里却格外刺耳。
江鼎和李牧之几乎同时转过头,看向河边。
原本漆黑、宽阔的黑水河面,此刻在昏暗的火光映照下,似乎……变窄了?
江鼎扔掉烟头,快步走到岸边。
他蹲下身,摸了摸刚才自己坐过的一块石头。那块石头本来有一半泡在水里,现在却完全露了出来。石头上的水草和青苔,在夜风中迅速风干,发出那种摩擦声。
水位下降了。
而且降得非常快。是那种肉眼可见的速度,短短半个时辰,水线至少下去了三尺。
“涨潮退潮?”江鼎皱起眉头。这黑水河是内陆河,哪来的潮汐?
“不是。”
李牧之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后,声音比刚才还要冷。
“上游来人了。”
李牧之常年往返边境和蛮族作战,他对水文地理有一种野兽般的直觉。这种非季节性的、突发性的水位下降,只能说明一种情况——有人在上游把水截住了。
是宇文成都。
那个莽夫虽然没有火药,但他手里有八十万大军,还有无数被征调来的民夫。
他用了最笨,却最有效的办法:人海战术。
在百里外的青牛峡,他们利用那里的险要地形,用几十万人不分昼夜地搬运巨石、沙袋、装满泥土的麻袋,甚至用沉船,硬生生地填出了一道拦河大坝。
这比用炸药截流更可怕。
炸药截流或许是一次性的,而这种人力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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