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鼎来了精神,也不喊冷了,把望远镜(两块磨得并不算太光滑的玻璃片嵌在铜管里)掏出来,“扶我上去看看。”
众人手脚并用,爬上了鹰嘴崖。
这一看,所有人都忍不住吸了一口凉气。
悬崖下面,是一片被群山环抱的谷地。因为有地热温泉,这里的草居然有一半是绿的。白色的帐篷像蘑菇一样撒在草地上,密密麻麻,一眼望不到头。
成群的牛羊在悠闲地吃草,黑色的牛像蚂蚁,白色的羊像云彩。炊烟袅袅升起,甚至能听到远处蛮族牧民唱的山歌,悠扬而苍凉。
“乖乖……”
地老鼠咽了口唾沫,眼睛里冒出了绿光,“这得多少牛羊啊?光那边那群黑牛,少说也有好几万头吧?这要是拉回大乾去卖,得换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啊!”
“银子?”江鼎冷笑一声,把望远镜递给旁边的哑巴,“那是蛮子的命根子。咱们今天来,不是来抢钱的,是来断根的。”
“参军。”
一直没说话的铁头突然犹豫了一下,指着远处几个正在河边洗衣服的蛮族妇女,还有几个在雪地上踢球的孩子。
“那儿……好像有不少女人和孩子。咱们带了那么多火油和毒药,这一把火烧下去,这帮人怕是活不成了吧?”
铁头是个铁匠,虽然杀过人,但那都是杀的拿刀的汉子。对妇孺下手,他心里那道坎儿有点过不去。
周围几个死囚也沉默了。他们是坏人,是人渣,但还没坏到泯灭人性的地步。
江鼎转过头,看着这群突然变得婆婆妈妈的手下。
他没有发火,只是慢条斯理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硬得像石头的肉干,放在嘴里嚼得嘎嘣响。
“铁头,你那只手是怎么废的?”江鼎突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。
铁头一愣,下意识地把那只满是冻疮和伤疤的右手往身后藏了藏:“当年给京城里的王爷打剑,大冬天的,手泡在冷水里淬火,冻坏了。后来没钱治,烂了半截。”
“那王爷给你钱治了吗?”
“没……他说我是废物,让人把我扔出来了。”铁头的眼神黯淡下来。
“那蛮子呢?”
江鼎指着下面那片祥和的牧场,声音逐渐变冷,“去年的靖康城,蛮子破城之后,做了什么?全城三万百姓,无论男女老少,全被赶到黑水河边砍了脑袋。那时候,他们的女人和孩子在干什么?他们在草原上唱着歌,分着从咱们那儿抢来的粮食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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