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发皱的麻纸——那是从内奸阿四身上搜出来的字条。
纸上的墨迹早已干涸,歪歪扭扭的字迹却像是淬了毒的针,一下下刺在李景隆的心尖上。
他就那么坐着,背脊挺直如松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字条的边缘。
指腹的薄茧蹭过粗糙的纸面,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天色一点点暗下来,远处的廊庑下,挂着的灯笼被风晃得摇曳不定。
昏黄的光晕在他脸上明明灭灭,映得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眸子,此刻沉得像一潭深水。
已经整整一日过去。
夜枭司的人马几乎把整个京都城都掀了过来,挨家挨户地排查。
城门处更是设了三道关卡,盘查得滴水不漏。
可关于那伙刺客的下落,依旧是杳无音讯。
而吴王府的主人,朱允熥,自昨夜遇刺后,便一直昏迷不醒。
卧房里的药味儿隔着老远都能闻得见,苦涩得让人喉头发紧。
整个吴王府,都像是被一层厚厚的阴霾裹住了。
平日里洒扫庭院的仆役,此刻都躲在各自的住处,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。
负责伺候的婢女们,端药送水时皆是脚步匆匆,低着头不敢乱看。
生怕一个不慎,就惹来无妄之灾。
唯有府里的护卫,腰悬长刀,脚步沉稳地穿梭在各个角落。
甲胄碰撞的脆响,成了这死寂府邸里唯一的动静。
后院的那扇角门,更是被锁得严严实实。
门闩上落了锁,还加了两道封条。
仿佛只要跨进这后院一步,就会被卷入滔天的漩涡里。
内奸的事,像一根毒刺,扎在了所有人的心上。
谁能想到,王府里竟藏着杀手的眼线?
那门子阿四,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,竟是混在杂役里的杀手。
这一下,人人都开始自危,连身边最亲近的人,都不敢轻易相信了。
但让李景隆如此心神凝重的,却不止这一件事。
就在吴王遇刺重伤的消息,像长了翅膀似的传遍京都的街头巷尾时。
另一个更恶毒的流言,也悄然滋生,并且以燎原之势蔓延开来。
有人说,刺杀吴王朱允熥的人,是他李景隆派去的。
这话一出,顿时满城哗然。
前段时间李景隆和吴王决裂的消息,本就传得沸沸扬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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