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王府内。
夕阳的余晖泼洒在青石板铺就的庭院里,将飞檐翘角的琉璃瓦照得仿佛染上了一层五彩斑斓的光韵。
却半点也驱不散弥漫在廊庑间的刺骨寒意。
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,仿佛还残留在空气里。
连风掠过雕花窗棂时,都带着几分凝滞的肃杀。
平安与福生领着一众暗卫,正在收拾残局。
四具浑身是血的尸首被粗麻布袋裹了,由八个壮实的暗卫一前一后抬着,脚步匆匆地往侧门而去。
麻袋渗出的血迹,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的暗红印记,像一道触目惊心的诅咒。
另有几名暗卫,手持木桶与竹扫帚,正一下下刷洗着地上的血污。
冰凉的井水泼在石板上,混着暗红的血,顺着缝隙汩汩流淌,汇入院角的排水渠。
可那股浓重的血腥气,却像是生了根似的。
黏在梁柱上、飘在花草间。
任凭扫帚如何挥扫,水桶如何泼洒,都久久不散。
萦绕鼻尖,挥之不去。
就在这满院狼藉、血腥未褪之际,院门外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李增枝与李芳英去而复返,两人皆是面色涨红,气喘吁吁。
方才离去时的慌乱全然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激动与埋怨。
他们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李景隆面前,李增枝率先发难,声音都在发颤:“现在你满意了?!”
他的眉宇间满是怨怼,一双眼睛瞪得通红,仿佛要喷出火来:“齐尚书以为我们跟你是一伙的!”
“你倒是说说,我们俩以后还怎么在朝中立足?!”
虽是厉声质问,可他的气势却远不如最初发现李景隆回到府中时那般咄咄逼人。
方才庭院之中,李景隆当着建文皇帝的面。
手起刀落,干净利落地了结了裴亮、秦平四人的性命。
那狠戾果决的模样,早已在兄弟二人心中埋下了深深的忌惮。
若不是此事关乎他们的仕途前程,关乎功名富贵,他们万万不敢再折返回来,这么理直气壮的讨要说法。
李景隆闻言,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。
目光扫过二人气急败坏的嘴脸,像是在看两个跳梁小丑。
他径直从二人中间穿过,冰冷的声音裹挟着寒意,落在他们耳中:“你们当真以为,齐泰会拿正眼瞧你们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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