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若是真的起兵谋反,刀兵一起,遭殃的还不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?可他若是被冤枉的...”
掌柜的话锋一转,语气里满是无奈:“那我们这些人,也不敢妄议皇家是非...”
“万一哪句话说错,便是抄家灭门的罪过...”
烛火摇曳,映着他满是愁苦的脸:“吴王是个好人,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,只求安安分分过日子。”
“活着,本身就已经很不容易了。”
他朝着李景隆深深作揖,声音里带着几分哀求:“小人奉劝客官一句...”
“这种事,还是莫要再打听的好,小心隔墙有耳啊。”
话音落下,掌柜的不敢再多停留片刻,躬身倒退着走出房门。
连脚步都带着几分仓皇,像是生怕李景隆再揪着他问些什么。
房门“吱呀”一声被轻轻带上,屋内重新恢复了寂静。
李景隆望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酒菜,无奈地摇头苦笑一声。
他突然替朱允熥感到不值。
当初,朱允熥就藩杭州,满心满眼都是要做出一番功绩,证明自己并非是依附皇权的纨绔子弟。
疏浚河道,减免赋税,让流离失所的百姓得以归家。
还兴办义学,让寒门子弟也能有机会读书识字...
桩桩件件,皆是利国利民的实事。
可到头来呢?
他身陷谋逆大案,被押解回京,身陷囹圄。
而那些受过他恩惠的百姓,却一个个噤若寒蝉,连一个为他说句公道话的人都没有。
轻叹一声吼,李景隆端起桌上的酒杯,仰头饮尽。
辛辣的酒液入喉,却浇不灭心头的那股悲凉。
他的心,不由得沉了下去。
百姓们畏惧皇权,不敢多言,这在意料之中。
但也让他意识到,此行远比他想象的还要艰难。
五日时间,要在这潭深不见底的浑水里,捞出足以洗刷朱允熥罪名的证据,难如登天。
不过,他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。
若是真的无法帮朱允熥脱罪,那他便只能将自己暗中筹谋的计划,提前启动了。
大不了,鱼死网破。
良久,门外再次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。
李景隆抬眸望去,房门被轻轻推开。
福生一身布衣,脸上沾着些许尘土,神色凝重地走了进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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