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乱的吆喝。
他无奈摇头,嘴角勾起一抹苦笑。
涿州城内百姓十之八九早已举家逃亡,客栈老板走时攥着他的手再三叮嘱,务必帮着看好店面。
如今晚膳只能靠手下这些常年握刀的人来做,单听后厨这“鸡飞狗跳”的动静,李景隆便知今晚这饭,滋味怕是好不了。
好在客栈藏的酒还算醇厚,他自斟自饮已过数杯,酒液入喉,几分醉意渐渐漫上心头。
传闻人在心绪不佳时酒量会大打折扣,今日看来,倒真是不假。
正出神间,桌上的酒杯忽然轻轻震颤起来,琥珀色的酒液随震动泛起细密的涟漪,一圈圈扩散开去。
李景隆心头一动,猛地挑眉,耳廓微动,隐约有整齐的马蹄声裹挟着沉重的脚步声,从城南方向传了过来。
步伐稳健,节奏划一,分明是训练有素的军队!
“少主!宁王殿下到了!”客栈门外,福生惊喜的呼喊声穿透暮色传来。
李景隆立刻起身,大步迎出客栈。
远远望去,一队气势恢宏的人马正穿过南门,踏着暮色向客栈方向而来。
玄色甲胄在残阳下泛着冷光,旗帜猎猎作响,连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的声音,都透着一股令人心安的力量。
原本空旷寂静的长街上,很快聚集了不少留守的百姓。
还有人从门缝后、院墙内探出头,望着这支整齐划一的军队。
他们脸上的惶恐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惊喜,眼底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。
大敌当前,有人为求自保逃离了涿州,但也有人选择留下,要与家园共存亡。
只因他们都知道,那位曾护得北境安宁的北境战神,如今就守在这座城里。
只要有他在,涿州就不算真的陷落,一切就还有希望。
片刻后,一骑战马停在客栈门口。
马上之人翻身而下,玄色披风扫过地面,正是宁王朱权。
他快步上前,对着面带笑意的李景隆抱拳躬身,声音爽朗:“景帅,本王来得不算晚吧?”
“不早不晚,正正好好。”李景隆笑着点头,抬手抱拳还礼,随即侧身相引,“殿下一路辛苦,快请进。”
早在决定坚守涿州的那一刻,他便已派人快马前往大宁城传信,恳请朱权带兵前来助阵。
如今吕文兴麾下的南军他已无权调动,朱权手中的兵马,便是唯一能扭转北境战局的力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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