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鬼的身体快要看不见了。我伸手碰他,手指穿过去像在摸一团雾。他的血还在地上烧着,那点幽蓝的火没灭,映得我冲锋衣上的破洞边缘发黑。
我咬了下舌尖。疼,清醒了。
“守着他。”我对吊死鬼说,“别让它靠近。”
她点头,头发断了一半,剩下的贴在肩上。她站到老鬼前面,十指张开,发丝慢慢浮起。
我没再看怨灵。现在不能硬拼。我低头从裤兜里摸出一张纸——殡仪馆的老平面图,我爸留下的。边角都磨破了,但我一直带着。这地方我从小跑大,哪块地砖松,哪根柱子裂,闭着眼都能走。
怨灵站在原地,黑雾一涨一缩,像在呼吸。它的脚印留在地上,一圈圈腐血,间隔一样。我盯着看了几秒,发现它每一步都踩在地缝交汇点上。那些裂缝不是自然裂的,是阵法痕迹。断龙脉,锁阴气,老规矩。
它不是乱走。它在借力。
我吹了一声短哨。三个还能动的鬼宠从阴影里出来,站到我面前。他们魂光暗,走路飘,但还能听令。
“东、西、北三方逼近。”我压低声音,“慢点走,脚步重一点,别冲太近。”
他们散开。地面震动起来,节奏沉闷。三道影子围上去,形成三角。
怨灵头一偏,黑雾立刻涌向三面。但它没动本体,只分出一层薄影挡在外面。它的主身还是对着档案室方向,甚至晃了一下,像是被什么拉住。
果然。
它被什么东西拴住了。不能全动。
我收起图纸,把唢呐插回腰带。现在要搞清楚它为什么停在这儿,为什么不追。它刚才吃了我的鬼宠,吞了老鬼的禁术,明明能杀进来,却突然不动了。
它在等什么?
还是……它去不了别的地方?
我想起地下室。那里有扇铁门,三十年没人打开过。我爸说过,那是前任馆主的地盘,犯忌讳。小时候我偷溜进去过一次,刚碰门把手就被一股力气甩出来,第二天发起高烧,梦里全是哭声。
现在想想,那扇门后面的东西,可能就是它。
我回头看吊死鬼。她眼神冷,守着老鬼一动不动。我比了个手势——两指指向眼睛,再指向地面。她懂,点点头。
我转身往侧路走。绕到焚化炉后,有一条通地下的楼梯。平时封着,今晚炸成这样,铁链早断了。
台阶往下,阴气更重。空气像湿布裹脸。我脱下冲锋衣,裹住左臂。衣服上还有老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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