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弯腰钻进排水管。
铁壁湿滑,鞋底踩上去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风从深处吹来,带着腐水和铁锈的味道。我没有回头,身后只有黑暗。吊死鬼跟在我后面,发丝收在手腕,像一卷黑绳。
通道很窄,只能低头前行。我左手按着耳钉,它还是凉的。右手指节扣紧唢呐,随时准备出音。嘴里嚼着最后一块薄荷糖,味道快没了,但脑子还清醒。
前面有划痕。
我停下,伸手摸过去。管壁上全是抓挠的痕迹,深浅不一。有些是竖着的,像是求救;有些是横着的,像是记号。我看不懂这些痕迹的意思,但我知道白灵指的就是这条路。
吊死鬼走到我前面。
她没说话,把发丝贴在墙上。那些头发像活了一样,顺着划痕爬行。几秒后,她转头看我。
“这里有殡仪馆编号。”她说,“03-夜班-接运。是你父亲用的习惯写法。”
我点头。
继续往前走。
地面越来越斜,水流开始渗出来。我的鞋底打滑了一下,手撑住墙壁才没摔倒。吊死鬼站到我侧边,一只手虚扶着我后背。我没拒绝。这种地方摔一跤,可能就起不来了。
走了大概十分钟,前方出现一个断口。
管道到这里被拆开,连接着一段废弃的检修井。井口上方有个小盒子,红灯一闪一闪。是监控探头。
红外扫描启动了。
我立刻蹲下,靠在管壁死角。吊死鬼也缩身,发丝缠住自己的手臂。探头转动一圈,红光扫过我们刚才的位置。如果慢一步,就会被照到。
我咬碎嘴里的残渣。
薄荷味冲上来,我闭眼一秒,再睁眼时瞳孔已经泛起幽蓝。我抬起唢呐,轻轻吹出一声低音。不是完整的曲调,只是《匿形引》的第一个音节。
声波撞上探头。
电子设备发出短促的“嘀”声,红灯闪了两下,停了。摄像头还在转,但角度偏了十五度。正好留下一条视线盲区。
吊死鬼动了。
她攀上井壁,动作轻得像没有重量。发丝化成细线,缠住摄像头的转动轴,把它卡死在偏角位置。我抬头,透过缝隙看到下面。
是一个实验室。
四面都是玻璃墙,中间有个隔离舱。舱里躺着一个人,穿着殡仪馆制服。左胸口袋缝着名字,针脚歪斜——那是我妈最后缝的一件衣服。
我爸。
他眼睛闭着,脸色灰白。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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