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推开殡仪馆后门,手里攥着那块染血的玉佩。手指被边缘划出一道口子,血渗出来,滴在玉上,像之前在太平间时一样发烫。
养魂舱还在运行,老鬼躺在里面,脸比纸还白。我没说话,走过去把玉佩贴在他胸口。它不动。
“你回来了。”他忽然开口,声音像是从地底挤出来的。
我点头。“拼上了。”
我把另一块拿出来,是考官踩碎的那半。两块合在一起,裂缝还在,但形状刚好对得上。我用拇指抹了点血涂在接缝处,轻轻按压。
玉佩震了一下。
不是错觉。它开始吸我的血,顺着裂缝往里钻。我抽手,没抽动。老鬼抬手抓住我手腕,力气大得不像快散的人。
“别挣。”他说,“它认你了。”
玉佩中央凹下去一块,正好够一滴阴髓落进去。老鬼咬破指尖,血是黑的,落下的时候像油滴进水里,散开一圈纹路。
咔。
一声轻响,两半玉彻底融合。
空中浮出光来,不是亮,是黑得发暗的线,一条条爬升,在头顶交织成网。我抬头看,那些线连成山、河、路,还有七个点,像钉进地里的桩。
其中一个红着,在火葬场地下。
“这是……”我问。
“阴间地图。”老鬼喘气,“古冥节点,七处锁眼。有人要开祭坛。”
我说不出话。地图悬在空中,红点闪了三下,然后慢慢淡去。
玉佩落回我掌心,温度降了。
老鬼松开我,整个人往后塌,胸口透明了一截。我扶他躺回去,他摆手,闭眼休息。
我盯着那块玉。刚才看到的不是幻象。火葬场下面有东西,正在被人布置。而那个地方,和我在医院太平间发现的死亡实验有关。
我想起护士亡魂指的那张照片——穿白大褂的男人拿着Y-9药剂。编号和我名字缩写一样。
我摸出复印的病历,塞进内袋。这时候,耳边传来声音。
呜——
唢呐在我腰间自己响了。
我没碰它。它立了起来,嘴朝上,发出长音。那声音不像是金属管该有的,更像是从地底传来的回声,低得能震碎玻璃。
我一把捂住吹口。
可音波已经出去了。墙角开始冒冷气,天花板出现水雾,地板缝隙里钻出灰影。它们没有攻击,只是趴着,抬头看我。
门外也有动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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