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,他选择了一种自己最熟悉、也最安全的方式——处理成一项需要安排妥当的“事务”。
他走到桌子旁,拿起上面一本包着牛皮纸封皮、看起来经常翻阅的书。书的边角已经磨损,露出底下暗黄的内页。
他走到帘子边,没有越过那道界线,只是将书从帘子边缘递了过去。
“这个给你。”他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,也格外平淡,没有任何情绪起伏,就像在交代工作,“如果睡不着,可以看看。早点休息。”
秦笙的目光,落在了递过来的那本书上。
牛皮纸封面上,用钢笔写着几个遒劲有力、一丝不苟的字——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。字迹是陌生的,属于沈凛的。
她的瞳孔,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。
钢铁是怎样炼成的……
呵。
前世,他书房里最多的,是兵书、地图、电报密码本。他曾说过,乱世之中,人心和枪杆子才是硬道理。那些浪漫的、柔软的、属于寻常人的消遣,于他而言是奢侈,也是无用。
今生,他递给她的,是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。一部讲述革命、意志、在苦难中百炼成钢的书。
这太像他的风格了。无论是前世的顾凛,还是今生的沈凛。永远目标明确,永远崇尚力量与坚韧,永远将个人情感置于宏大的叙事或具体的任务之后。
这一瞬间,任何关于“他或许也有记忆”、“这冷漠也许是伪装”的残留幻想,如同被重锤击中的冰面,彻底粉碎,连残渣都不剩。
一个记得前世的顾凛,绝不会在新婚之夜,如此平静、如此理所当然地递给曾被他“判处死刑”的妻子这样一本书。哪怕是为了掩饰,也总该有一丝异样,一丝探究,一丝哪怕最细微的波澜。
没有。
什么都没有。
只有纯粹的、冰冷的、基于今生“沈凛”这个身份逻辑的——安排。
他甚至可能觉得,这是一种体贴?让新婚妻子读读励志书籍,陶冶革命情操,顺便打发这尴尬的时光?
荒谬得让人连恨都差点提不起力气,只剩下一种深深的、彻骨的疲惫和冰凉。
秦笙缓缓抬起手,接过了那本书。
书很沉。不是物理上的重量,而是某种象征性的、压在她心口的重量。
指尖触及封皮,粗糙的质感。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,很淡,却让她像是被烫到一般,几乎想要立刻甩开。
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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