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他退后一步,上下打量着德仁,根本不相信:“在我面前,不必演戏。你才不到七十,你会轻易死?你是不是算准了我不敢动你,才如此有恃无恐?”
德仁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人,阖上眼睛,似乎不愿意看到对方,以前他总会想起年少时的事情,脑海里会闪过少年时的大祭司,那时对方是多么善良,可现在,他有点回忆不起那个时候的大祭司的样子了。
也好,免得徒增伤感。
德仁想,很快,这里就只会剩下桑吉(大祭司的本名)一个人了,其实他知道,大祭司很孤独,所以即使他们之间有过很多不愉快和恩怨,对方依旧时常写信问候,甚至过来看他。
“我告诉你,我已经将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,白玛自小就没有离开过墨脱,她不熟悉外面,跑不远的!我的人迟早会把她抓回来,到时候你就等着亲眼……”
“很多年前,我吃了藏海花的花苞。”
大祭司的声音戛然而止,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,发不出声音。
德仁双手合十,他眼神很平静:“五十年前,我亲眼看着乌兰姐姐死去,那个时候我就不想活了,我吃了藏海花的花苞,很痛苦,以为马上就要死了,结果没死,苟延残喘。”
乌兰,是大祭司桑吉一母同胞的亲姐姐。
“张家人能长生不老,青春永驻,康巴洛人仅仅只是长寿而已,还是会衰老,部落二十年才会出现一个比张家血脉还要强的女孩,你们却把她们当作是部落生命的延续。”
“我早就想死了,藏海花有剧毒,这事很少有人知道,花苞更是剧毒的精华,没有第一时间毒死我,却坏了我的身体,每逢冬天,骨头痛得要死,我已经没有康巴洛长寿的体质了。”
“你……你说什么?”
大祭司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愤怒,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惶恐。
他上前一步,想要抓住德仁的胳膊,却在触及对方僧袍的瞬间,又猛地缩回了手,仿佛那布料上带着能毒死他的剧毒。
“藏海花……你怎么敢?”
大祭司攥紧了拳头,飞快思考着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化解藏海花的毒,然而答案是没有。
藏海花无药可解,花苞更是剧毒,德仁当年吃下没有立即死亡已经算是奇迹了。
“你真是疯了!这么想死,五十年前族人要把你乱棍打死的时候我就不应该阻止!”
德仁道:“我早就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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