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是初生的婴孩。回程路上,阿荞一直抱着那包野姜,生怕掉了,连蹦跳都收着劲儿,走路的模样像个捧着圣物的小僧。
到家后,陈宛娘洗净姜根,切成薄片。刀锋落下时,屋内顿时弥漫开一股清新的辛香,连墙角的老猫都抬起了头,鼻子翕动。
陶罐打开,酸气扑面。她皱了皱眉,将姜片放进去,又补了点凉开水,重新盖好油纸,压上石头。封罐的动作一丝不苟,像是完成某种古老的仪式。
阿荞凑近看:“这次会好吗?”
“听它的。”她说。
第七天清晨,她没等天全亮就起身。第一件事是揭罐。
油纸掀开,气味变了。酸味还在,但底下浮出一丝辛辣,像是从地里刚挖出来的新东西,混着晨风钻入鼻腔,竟有些勾人食欲。
她夹起一片笋放进嘴里。咸,酸,刺激舌根,后劲还带辣。她皱眉,咽不下去。
递给阿荞。
阿荞咬一口,立刻吐出来:“太酸!”
“再封回去。”她说,声音平静,却掩不住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。
罐子重新压好,她坐在门槛上,看着天一点点亮起来。东方泛起鱼肚白,炊烟袅袅升起,远处人家开始忙碌。她望着那坛子,心里也在问:是你吗?是你在帮我?
阿荞蹲在旁边,手撑着下巴:“还要等吗?”
“再等两天。”
第九天中午,阳光照进屋,落在陶罐上。金粉似的光斑在油纸上跳跃。她解开绳子,掀开油纸。
这一回,气味更不一样了。酸味沉了,辣味也散了些,反而透出一股清爽的香气,像是风吹过林子的味道,带着青苔与晨露的湿润。
她先尝。
舌尖一碰,就知道成了。
不齁,不涩,酸中带鲜,辣得温和。她咽下去,喉咙里滑顺顺的,没有刺痛感,反有一丝回甘在舌底缓缓泛起。
递给阿耆。
阿荞接过,犹豫了一下,放进嘴里。嚼了几下,忽然睁大眼睛:“娘!这次……不像以前了!像街口孙婶做的!”
陈宛娘笑了。
她没说话,只是把手放在陶罐边上,轻轻摩挲那道旧裂纹。那道裂痕是去年冬天冻裂的,她舍不得扔,用桐油灰补了补,继续用。如今它盛下了第一坛真正成功的腌笋,仿佛也跟着活了过来。
当天下午,她找来两个粗碗,把腌笋分装进去。每碗半满,不多不少。她又翻出一块旧布,铺在门板上,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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