吗?”
“能。”陈宛娘接过,放进篮子,“洗干净就行。”
她说话时嘴角微扬,虽未笑出声,但眼角的纹路舒展了些。阿荞便也笑了,露出缺了一颗门牙的小嘴,蹦跳着继续找。
她们继续往坡上走。土越来越松,草根盘结的地方容易打滑。陈宛娘一脚踩空,整个人向侧边一歪,脚底泥浆猛地散开。她没站稳,直接摔进一个洼地里。
泥水溅起,糊了她半身。手臂撑地时沾满黑泥,脸上也蹭了一道,额角磕在石头上,火辣辣地疼。她咳了一声,慢慢坐起来,第一件事不是拍打自己,而是伸手摸怀里的柳枝记事本——还好,夹在衣襟里,外层油纸包着,没湿。
“娘!”阿荞跑过来,声音发抖,眼圈已经红了,“你没事吧?”
“没事。”她应着,嗓音有些哑,低头看篮子。竹笋全翻出来了,滚在泥里,沾满污泥,像一堆被遗弃的枯根。
她伸手捡起一根,用袖口擦掉表面的泥,发现里面还是干净的。再看其他几根,也都完好。泥裹在外面,反而把空气隔开了,虫子没爬上来,也没烂。
她盯着那根笋,忽然想起什么。
以前在超市买过泡菜。酸菜要密封,不能见风见光。坛子压紧,水封口,靠盐和厌氧发酵保存。那时候她还看过教程,说加点香料更好,比如花椒、姜片、辣椒段,能去腥增香。
现在这泥坑,像不像一个天然的密封层?
念头一起,便再也压不住。她慢慢站起来,拍掉身上的泥,对阿荞说:“回家。”
阿荞没问为什么,只是默默帮她拾起篮子,把沾泥的笋一根根放回去。两人一前一后走下山,脚步比来时沉,却多了种说不出的笃定。
回到茅屋,她先把竹笋洗干净,在灶上烧水烫了一遍,去涩杀菌。然后切成段,晾在竹筛上。阳光斜照进来,照在那些洁白的断面上,泛着水光,像是藏着月光的碎片。
阿荞坐在小板凳上看着,膝盖上趴着那只瘸腿母鸡,她一边顺它的羽毛,一边问:“这些能炒吗?”
“不炒。”她说,“试试别的法子。”
她把陶罐搬出来,仔细擦干。这是个老物件,粗陶烧制,口窄腹宽,内壁有些许龟裂,却是她从废墟里扒出来的唯一完好的容器。她先放一层笋,撒点粗盐——这是去年冬天从海边带回的粗粒海盐,晒干后藏在瓦罐里,一直舍不得多用。再放一层,再撒盐。最后倒进凉开水,刚好没过食材。她找来一块油纸,盖住罐口,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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