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鼓响起来的时候,药王谷的晨雾还没散尽。
那不是人间的鼓声。鼓槌敲击的是蒙着龙皮的战鼓,鼓面每一振都带着天界特有的灵力共鸣,沉闷得像巨兽的心跳,穿透百里山峦,震得谷口的防御阵法嗡嗡作响。
“来了。”夙夜站在瞭望台上,手中千里镜映出百里外的景象——黑压压的天兵阵列如潮水般漫过山脊,银甲反射着初升的日头,刺眼得令人心悸。阵列最前方,三面战旗猎猎作响:左旗绣金乌,右旗绘天罚之眼,中旗则是漆雕无忌的私徽——九头相柳盘踞在疫毒云雾中。
“至少八百天兵。”夙夜放下千里镜,声音冷得像淬过冰,“漆雕无忌把他能调动的精锐全带来了。还有十二架‘破城弩’,那种弩箭涂了蚀灵散,专破防护阵法。”
站在他身旁的赤瞳握紧刀柄,指节发白:“药老的护谷大阵能撑多久?”
“最多三个时辰。”药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老人不知何时也上了瞭望台,一身青布衫在晨风中飘动,眼神平静得可怕,“若是寻常天兵,这大阵能撑三天三夜。但漆雕无忌带来了‘天罚司’的人——看到那面天罚之眼旗了吗?那是专破阵法的行家。”
闻人语匆匆跑上来,脸色煞白:“主将那边……第二颗续脉丹刚服下半个时辰,药力正在最关键的时候。三位长老说,现在强行中断,她会经脉尽碎而死。”
夙夜闭了闭眼。
时间卡得太准了。漆雕无忌显然知道解离服用续脉丹的时间表,故意选在这个节点发兵。
“夙夜大人。”药老忽然开口,“执法司的援军,还有希望吗?”
“没了。”夙夜摇头,嘴角扯出一丝苦笑,“我今早收到密讯——执法司三位副司主联名下旨,以‘勾结叛逆、擅离职守’为由,将我革职查办。现在来的不是援军,是来抓我的执法司‘肃反队’,就在漆雕无忌的阵列后面。”
闻人语倒吸一口凉气。这是要把他们彻底困死在这山谷里。“那就战。”赤瞳拔刀出鞘,刀身在晨光中泛起暗红色的血芒——那是烬字营老兵刀上特有的、饮过无数疫兽血的煞气,“主将说过,苗圃里的杂草,也会扎手。”
“等等。”药老抬手制止,看向夙夜,“你刚才说,天罚司的人来了?”“对。至少二十个,穿着银边黑袍,阵列右翼。”
药老沉默片刻,忽然笑了:“好啊,漆雕无忌真舍得下本钱。连天罚司的‘破阵使’都请动了。”
他转身看向山谷深处,那里雾气最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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