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眼瞳在昏暗里亮得诡异,仿佛能穿透窗纸,直直看进房中。
李浩与那猫对视片刻,心头莫名一凛。
黑猫在北境并非吉兆,尤其是这种毛色纯黑、无一丝杂色的,常被视为阴司信使。寻常野猫不会在这个时辰、以这种姿态出现在驿馆内院,更不会如此静默地凝视某个特定窗口。
他指尖轻叩窗棂。
黑猫耳朵微动,却未逃离,反而缓缓起身,迈着近乎优雅的步子,走到李浩窗下墙角处,低头嗅了嗅什么,随即又抬头望了一眼,这才转身,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柴垛阴影中。
李浩眉头紧锁。待猫影彻底不见,他轻轻推开窗,从二楼翩然跃下,落地无声。
墙角处,青石板缝隙间,多了一样东西。
一枚铜钱。
不是寻常制钱,而是前朝旧币,边缘已磨得光滑,正面“通宝”二字依稀可辨,反面却刻着一道极浅的、新鲜的划痕——斜斜一笔,像是用指甲匆匆划过。
李浩拾起铜钱,指尖抚过那道划痕。痕迹很新,金属划痕特有的毛糙感尚未被氧化磨平。刻痕的方向、角度……
他忽然想起金线图上某处标记——城东虚线末端,旁注小字“卯时三刻,巽位”。巽位在八卦中属东南,而这道划痕的倾斜角度,恰好指向东南方。
是巧合,还是暗号?
若为暗号,是谁所留?那只黑猫,还是之前潜伏在柴垛的黑衣人?
李浩握紧铜钱,冰凉的金属硌在掌心。他环视柴院,黑猫已不知所踪,夜色依旧沉静,但空气里仿佛多了某种无形的张力,将整个驿馆悄然包裹。
回到房中,他将铜钱置于案上,与两张素绢并排。烛火未燃,仅凭渐亮的天光,三样东西静静躺在昏暗中,仿佛在无声对话。
西城废园,亭有痕。
金线,吏,危。
卯时三刻,巽位。
还有隔壁那位深居简出、身上带着寒鸦营药味的冯姓商人。
以及这只送信的诡异黑猫。
线索纷乱如麻,但李浩脑中那根弦却渐渐绷紧。所有这些碎片,似乎都在指向同一个方向——城东。
他走到墙边,侧耳贴上墙壁。隔壁依旧无声无息,连呼吸声都听不到。要么此人内力深厚到能完全控制气息,要么……房间根本是空的。
李浩退回案前,取出一张空白信笺,提笔蘸墨,却未落字。笔尖悬在纸面上方,墨珠欲滴未滴。
他在犹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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