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出蓝夷膛线炮者,赏千金,脱匠籍,授官身。再从国库拨银,改良现有火炮,补足射程短板。”
景和帝攥紧袖口,指节泛白:“工部那群老学究……向来守旧,怕是难当此任。”
“工部侍郎去年收过章穆三船南洋紫檀,早已被利益捆住了手脚。”姚则远截断话头,语气不带波澜,却字字诛心,“臣请陛下另择贤能,不拘一格启用能工巧匠,凡阻挠仿制者,以通敌论处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其三,办水师学堂。教材就用蓝夷俘虏亲笔书写的操炮手册,教习澳门炮台的佛朗机人,专授测绘、机械、海战之法。让将士们知敌知彼,而非盲目应战。”
啪的一声,景和帝手掌重重砸在龙案上,震得案上玉玺都微微颤动:“你要让蛮夷教我大炎子民?传出去,朕的脸面何在!”
“蛮夷正在教。”姚则远抬眼,目光锐利如刀,削过皇帝颤抖的指尖,“用炮火教,用百姓的尸骨教。与其让将士们在战场上白白送死,不如放下所谓脸面,学夷人之长,补己之短。待他日水师强盛,收复失地,自然能挣回颜面。”
朝会钟声撞破晨雾,沉闷的声响在宫城上空回荡。蟠龙柱下,绯袍官员们垂首肃立,像一排没有灵魂的彩漆木偶,大气不敢出。姚则远排在文官队列第七位,新任兵部尚书的补子还透着赶制的针脚腥气,却已承载起千钧重担。
景和帝刚在朝堂上提完三项新政,守旧派的咳嗽声就像阴云般漫过殿宇,割破了短暂的寂静。白发苍苍的礼部尚书率先出列,腰间玉带扣碰撞得叮当响,像是在为腐朽的规矩敲丧钟。
“武举取士乃祖制!岂能让操舟贩浆之徒玷污兵权?”他喉结滚动,吐出的字句像浓痰般黏腻,“还有那军械仿制局,工欲善其事,必先利其器?笑话!分明是舍本逐末,丢了大炎的根本!”
几个勋贵官员纷纷附和,头上的珠玉帽正在烛火下晃出刺目的光,耀得人睁不开眼。姚则远始终静立不动,目光落在御阶左侧第三块金砖的裂纹上,那裂纹蜿蜒如蛇,像极了伊州渠坝曾经的隐患,唯有彻底修补,方能稳固。
王大人突然踏出文官队列,乌纱帽的阴影遮住半张脸,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。“刘尚书祖籍泉州吧?”他声音不高,却精准地掐断了所有附和声,“您家祠堂的匾额还在吗?听说蓝夷破城后,把匾额劈了当柴烧,煮他们的咖啡喝呢。”
老尚书的脸瞬间灰败如土,嘴唇哆嗦着,再也说不出半个字。姚则远上前三步,靴跟碾过金砖的裂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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