疼。他目光紧紧盯着文书上那些傲慢的字句,猛地抬手,将整卷文书狠狠掷向海风。羊皮纸在风中翻滚着,最终落进浑浊的海浪里,瞬间被浪花吞没。
“回去告诉汤姆森。”姚则远迈着坚定的步伐,一步步逼近那名军官,官袍下摆溅满泥点,却依旧气势如虹,“明州港每一寸滩涂都淌着大炎百姓的血。想要码头?让他踩着我的尸首来取!”
军官灰蓝色的眼珠缩了缩,显然没料到姚则远如此强硬。姚则远已转身对亲兵喝令:“调港内所有火炮上东岸堤坝!民船全部撤进内河,一个也不许留下!”
海风骤然变得猛烈无比,海面开始剧烈翻涌。蓝夷舰队率先开火,第一道水柱在千户舰旁炸开,水花溅起数丈高,将整艘船都淋得透湿。姚则远死死盯着敌舰的动向,指节扣得更紧了——敌舰在测试射程精度,这是进攻的前兆。
千户舰的舵手突然抽搐着瘫倒在地,口吐白沫,显然是烟瘾发作了。替补舵手慌忙抢过轮盘,还没稳住船身,蓝夷舰首的重炮已经喷出火光。木屑纷飞中,千户舰左舷被炸开一个大洞,海水瞬间汹涌倒灌。邻船兵士慌了神,仓促发射的实心弹,落在敌舰半里外的海里,只溅起几朵徒劳的水花。
望台角落里,李参将正趴在地上疾书,墨锭滚落在脚边也顾不上捡。他笔下字迹潦草混乱,墨迹被震落的灰尘糊作一团:“巳时三刻,水师迎战蓝夷铁甲舰。我军炮射程不足,兵卒烟瘾发作,阵型大乱……”
姚则远瞥见他的动作,怒火瞬间上涌。几步冲过去,一把夺过纸条揉作一团,狠狠砸在李参将脸上:“李参将既有余力记述战况,不如去底舱帮伤兵止血!多救一个人,比你写这些没用的强!”
海风送来蓝夷水手的哄笑,刺耳又嚣张。敌舰甲板上,有人举着望远镜朝这边挥手,白手套在晨光下格外刺眼,像是在嘲讽他们的狼狈。
退守港口的命令,比预想来得更早。两艘战船拖着滚滚黑烟逃回泊位,船身千疮百孔,剩下三艘只能用残破船帆勉强堵住航道入口。江枫带着满身血污奔上望台,脸上、衣袍上全是暗红的血迹,连眉骨的旧疤都被血渍浸得发亮:“大人,渔民撤出大半,但滩涂上全是弹坑,好多人被埋在底下……挖出来时,已经没气了。”
姚则远没有应声,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港内那尊唯一完好的红衣大炮。炮身铸有“嘉靖年制”的铭文,锈迹斑驳,却仍透着一股沉郁的威严。这是明州港最后的防御力量了。
“换链弹!”姚则远猛踹一脚炮架,声音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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