掷给李参将:“闻闻?这上等松烟墨,乃是章尚书最钟爱的味道,寻常官员,岂能享用得起?”
李参将接过信的手,颤抖得厉害,信纸在他掌心微微颤栗。雾气愈发低沉,港口的血腥味愈发浓烈,混杂着海腥气,直教人几欲作呕。他能感觉到姚则远的目光如钉子般,直直钉在自己背上,令他浑身不自在,连呼吸都变得谨小慎微。
姚则远转身,面向那片黑暗的海面,官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,衣袂翻飞之际,露出腰间佩刀。“升信号灯。”他言道,声音虽平静,却掷地有声,“该请魏大人来瞧瞧他的红泥滩,瞧瞧他豢养的这些‘海盗’,如今成了何等模样。”
亲兵快步跑向灯架,正要点燃信号灯,异变陡生。汤姆森商船的桅杆突然升起蓝夷国旗,底下紧接着蹿起三盏血红的求救灯——那是蓝夷舰队约定好的紧急求援信号,一旦亮起,意味着有灭顶之灾。
江枫脸色一变,握紧了手中的刀:“大人,汤姆森这是要干什么?难道他也遭了海盗袭击?”
姚则远眉头紧锁,目光在海盗陈七和汤姆森的商船之间来回扫视,忽然冷笑一声:“他不是遭了袭击,是想浑水摸鱼。”他指向那三盏血红的求救灯,“蓝夷舰队就在附近,汤姆森这是在召援兵,想借着海盗作乱的机会,趁机突破咱们的防线。”
李参将连忙附和:“大人英明!那咱们快放他进来,免得被他抓住把柄,说咱们见死不救,到时章尚书那边也不好交代……”
“放他进来?”姚则远转头看向李参将,眼神里满是嘲讽,“放他进来,正好中了他的计。他以为借着海盗和舰队的双重压力,咱们就会乱了阵脚?”
他抬手阻止了想要行动的亲兵,沉声道:“传令下去,水师战船继续守住航道,弩手加强戒备,任何人不得擅自放船进港。陈七交给你,江枫,连夜审讯,我要知道魏庸、郑三和汤姆森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。”
江枫领命,押着陈七转身离去,铁链拖地的声响渐渐远去。李参将伫立原地,凝视着姚则远坚毅的侧脸,心中焦虑与不安交织——他既担忧汤姆森的舰队真的发动攻击,又惧怕姚则远的强硬态度会激起更大的纷争,届时自己夹在中间,左右为难。
姚则远似是洞察了他的心思,淡然道:“李参将无须忧虑,汤姆森不过是虚张声势。他的商船孤悬于此,舰队即便赶来也需时日,咱们有的是时间应对。倒是参将你,”他话锋陡转,目光落在李参将靴底的红泥上,“还是想想如何解释这红泥的出处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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