擦得发毛,仍留痕迹:
“Y-1已污染,勿信。”
沈鸢眉心猛跳,她认出那是林骁的字——
三年前,她替他抄过解剖报告,他写“已”字,总是把最后一捺拖得老长,像一把不肯回鞘的刀。
所以,林骁早知道自己会失联,也早知道Y-1被污染。
污染者是谁?
她抬头,看见桌面玻璃映出自己影子,脸被台灯光切得黑白分明,像一具等待签名的尸体。
她继续往深处翻,一份“尸检附图”掉落——
照片上,无名男尸右手小指缺失,断面整齐,骨缝隐约可见“Y”形切痕。
拍摄日期:2019.7.15。
——那是林骁失联第二天。
沈鸢喉咙发涩,像吞下一口福尔马林。
她伸手去翻父亲档案,却听见“嘀——”一声长鸣。
火警响了,老张给的二十分钟,只剩最后三十秒。
6火警00:00
天花板喷头炸裂,水雾倾盆。
档案纸遇水即溶,字迹晕开像黑雪。
沈鸢把林骁照片塞进内衣,把父亲档案整个塞进防水袋,拉链合上的瞬间,她听见门外脚步——
皮靴,至少四双,节奏整齐,像解剖锤敲骨。
“搜查!负二层有人闯入!”
沈鸢关掉台灯,抱紧档案,翻身踩上窗台。
老式窗户,上下推拉,外面是四方天井,四层楼高,墙面只有一条5公分宽的装饰腰线。
她深吸一口气,把窗推到极限,抬腿跨出——
雨水瞬间浇透衣服,像一层移动的冰。
她背贴墙面,手指扣住窗沿,脚尖踩住腰线,身体悬在黑夜与水泥之间。
楼下,手电筒像探照灯,扫过每一寸墙砖。
她不敢低头,只能看天——
雨幕割碎月光,像无数裂开的镜子,每一片里,都映着一只断指。
她咬紧牙关,慢慢横向挪动,像壁虎,也像尸体在刀锋上爬行。
一步、两步……指尖被铁皮窗框割破,血顺腕流进袖口,与雨水混成淡粉色。
她数到第七步,脚下是B2层空调外机平台。
她松手,跳下,落地瞬间脚踝一扭,疼得像钉子钉进骨缝。
她不敢停,拖着腿钻进空调井,铁盖拉下的刹那,光柱从她头顶扫过。
黑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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